大丫好一通劝说,老周氏才止住了哭声。
又好说歹说让两位老人各自吃下去半碗饭。
傍晚时分,金志赶着驴车回来,车上拉着一家人。
前天下午一家人就走了,去严英的娘家烧纸。
严英的小爷爷去世,那也是严英的至亲。
临走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金旺,让他帮忙把猪和鸡喂喂。
为了使家紧实安全,金志家也买了砖,把院墙拉上。
自从买了手扶拖拉机,金志家就把家里喂的牛给卖了,驴子没卖,早晚也能拉个板车,省点力气。
这不套上驴车来回走一趟娘家就省很多力气。
死者是严英的小爷爷,严父的叔父,两家关系处的也十分好!
金德喜毕竟也是退休老军人,去了也是给儿媳妇长长脸架架势。
所以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一概不知!
今天吧啦吧啦小烁烁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叙说给三爷爷听。
金德喜对大丫的做法表示赞同!
不看僧面看佛面!
唉!毕竟八弟是个好的!
小光那孩子也不错,知老知少也仁义。
若是真把金华弄去局子里蹲上个把月,那就是个污点,好说不好听!
不过,被学校开除也算是得到相应的惩罚!
金德喜说:“定是被小雪那个坏丫头给鼓兑的,不然她也不会变的如此坏!”
对于此,大丫不再品评,无论怎样,自己都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和母亲,才是她最大的责任。
大不了,以后不与他们来往就是了!
说来说去,还是嫉妒心在作祟!
笑你穷,嫉你好!
晚上,两家人并一家,都是在大丫家吃的晚饭。
严英从娘家带回来不少用盐腌的肉,她小爷爷家的儿媳妇,也算她的婶子给的。
还有两条桌席没用完的油炸草混子鱼。
都一并煮出来给孩子们吃!
翌日一早,金德顺就催促金云去大队供销社买来一挂炮,他说防止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走了。
放了炮,阴差会把他的头魂带走。
二魂会在家里守候,不会四处游荡。
三魂会跟着他的尸身守候在坟里面。
金云说父亲迷信,但看到他渴望的眼神,也就不想拂了他的心意,去了大队买炮去了。
金云走后,金德顺又命金旺去把金德喜给喊来。
待金德喜来后,金德顺说:“三弟啊,我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本来我想多活几年,可是阎王老爷太铁面!其实也不怪阎王爷,是怪我这具身体已经不中用了!
我死后,我的家,你还得看顾一二。
不然,我死不瞑目!”
金德喜泪流满面,点头答应。
金德顺一如小时候那样,用手为金德喜擦掉眼泪,“三弟,别哭了,你这就去找人来,把我家屋西小树林的几棵泡桐树一并给放了吧。
若我给时间,就一起把两口棺木给扶起来。
若我不给时间,就先扶我的一口棺。
待我走后,你还是多劝劝你二嫂跟云儿走吧!让凤儿去读书。
九月一号开学,凤儿都快没时间了。
三弟,切记!切记!别拿我的凤儿,梅儿,还有小金旺当外人?
他们三个都是我的亲孙子!
啊?三弟,二哥这一辈子从没求过你什么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金德喜一言九鼎,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护着他们一天!”
“好!我也就放心了!”
金德顺闭了闭双眼,喘息两声,抬了抬胳膊推金德喜,“快去吧,三弟,找人放树去,给我扶棺!”
“好!”金德喜含泪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就掏了十块钱,递给大双,“大双,去给爷爷买两条香烟回来,就要那个大前门,一会儿,我有用。”
说着,如外又给了大双两块钱,“买点小糖或饼干回来,你们三个吃。”
大双接过钱,就走了。
金德喜,就去庄子里找来七八个劳动力,各自都带着家伙什,铁锹、铁锨、砍刀、大斧、大锯、小锯、长绳,
人来了之后,金德喜就让严英烧茶,并拿出茶叶来,招待他们。
几人对金德喜的热情都受宠若惊。
干活很卖力气!
爬树,砍树枝,锯树枝,在下面贴地面锯树根。
大双回来之后,唤了一声:“爷爷!”
金德喜回来,就拿来一条烟,等候让人歇会的时候,给散散烟,等傍晚走的时候,他打算,每人再送一包烟。
你热情大方,下次再找人帮忙也好找。
一大早,金明去卖豆芽,吴水秀大丫和三丫就下田了,还如先前那般,用三齿抓钩子大致搂一下花生,主要是捡花生,随手再把花生秧子给翻晒一遍,然后就可以拉回家了。
老天很给力,这几日,天气良好,无雨。
因为家里有了金云和吴良才看护,大丫也放心!
至于金德顺说的自己大限将至,大丫自然也是放在心上的,但都拥在家里也没用!
那到手的庄稼也不能不问!
老头子又不愿意去医院医治!
她也是没办法!
十点钟的时候,金德顺忽然抓住金旺的手,“快,快喊你大姐金凤回来!
我,我有话要和她说!
快去!”
金旺除了拉屎拉尿离开一会儿,就一直守候在金德顺与老周氏身边,两屋跑。
吴良材自来了以后,就用金针刺穴,每天都为老周氏针上四十五分钟,并为她按摩双腿!
金旺又跑出了残影,跑到花生地就拽着大丫就往回跑:“大姐,快跟我回去,爷爷找你!”
三丫见状,也忙撂下抓钩子,跟在后面也跑出了残影!
徒留吴水秀一人在地里骂骂咧咧:“奶奶的个逼滴!一个个都跑的没影了,都忙着去投胎啊?”
她的骂声无人能听见。
不过一个小时后,庄子里,她家方向传来炮声,她倒是听见了,她赶紧起身,把抓钩子,拾捡的花生口袋,都给抱着放在地头的架车上。
就忙着拉着架车子往家赶。
待她回到家后,才得知自己公公去世了!
堂屋前,金荣庆已被请来,他是大老支,在指挥人在搭建灵堂。
堂屋里,金德顺一身军装躺在软床上,他头戴军帽,一脸安详睡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是他特意为自己留下的一套军装作为送老衣。
吴水秀往地上一坐,发出浑厚的嗷嗷嗷声:“爸啊!我的公爹诶!你怎么就死了呢?丢下我们可怎么活哟?我的孩子还没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