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自嘲一笑，然后径直走向楼梯。
“做甚？”杨落枫拉住他问。
“回去了，不然在这里看他们花前月下吗？”萧羽淡淡摆手，随后离开，杨落枫和殷临道过别，也跟着走了。
这俩一走，其他人再坐了一会儿，也各自打道回府。
走前楚曦梦拉着殷临来到边上：“要不要和我回府？”
殷临给她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不是一个人过吗？和我一起有个伴。”楚曦梦拉着她就准备下楼。
殷临堪堪定在原地。
？
这回轮到楚曦梦给问号了。
“不必，我还有事。”殷临拒绝。
“好吧……”楚曦梦丧气，“你要是想来随时哈。”
“嗯。”殷临把她推上马车，“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楚曦梦回到府里的时候他爹也刚好回了府。
两人坐在正厅，看着院子里挂着的灯笼。
“爹，您最近怎么总进宫啊？”楚曦梦猜想楚长林这么久才回府，应该又是入宫和皇上详谈。
楚长林回忆了一下在宫里的场景，不由扶额。
萧鸣没两下就坐不住，嚷嚷着要快些，他要回去陪他夫人过年。
萧奉长吁短叹，表示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的孤独，高处不胜寒……
那二人哪有个正经谈事情的样子。
“也没什么，都是些和羌羯人的和谈事宜。”楚长林打哈哈。
“不说拉倒。”楚曦梦手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那您为什么要同意我和萧允的婚事。先前您不是说就是豁出去也不会让我嫁过去的吗？”
“我说的是若你真心不喜。”楚长林回忆后说，“你中意的不就是二皇子吗？”
“我几时说过我中意了？！”楚曦梦冤的嘞，她对萧允固然是有朋辈的喜欢，但也不至于到要嫁给他的程度。
还有什么时候说过的中意？
谁造谣？！
“宫宴那晚你喝醉了躺在院子里，爹来寻你的时候听见你嘴里嘟囔什么：‘喜欢、萧允’……”楚长林听到楚曦梦否认，连忙解释，“爹当时还在想，你这平日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喜欢一个人竟然如此内敛和羞涩，只敢这般偷偷藏着心意。”
救命。
楚曦梦崩溃。
楚曦梦掐人中。
楚曦梦晕厥。
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
她爹来院子里找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这就算了，嘴里念叨着的攻略事项还被断章取义。
“呵呵，”楚曦梦苦笑，“我也真是够内敛的。”
“怎么，是爹误会了？”楚长林惊讶地看着楚曦梦，自责的情绪马上就要涌现上来。
楚曦梦见状连忙摆手：“没没没，挺喜欢的……”
楚长林这才松一口气。
“爹，我回房了，您早些休息。”楚曦梦起身，拍拍楚长林的肩，“还有，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楚长林笑出来，点头应和：“嗯，新年快乐。”
萧府。
“孤寒！”萧鸣大步流星走进院子，看见叶孤寒正在练剑。
见他回来，收剑站定。
这个女子今年不过三十出头，面容姣好。
眉眼间尽是凌厉。
她看向萧鸣，眉眼间的雪稍稍化开：“今日算早。”
“我看你们娘俩在府中孤零零的，想着早些回来陪你们过个年。”萧鸣喜上眉头，“萧羽呢？”
“他可不孤单，同好友去语书楼用晚膳去还未回府。”叶孤寒淡淡道。
“那就不算他，回来陪你的。”萧鸣悄悄凑近叶孤寒。
叶孤寒刚想翻白眼抽他。
“爹、娘。”萧羽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他人走进院子。
“回来了？”萧鸣问，“吃得高兴吗？”
真是，平复心情本就不易，他爹还要扎一刀。
萧羽抿抿嘴，没说话。
叶孤寒肘击萧鸣，让他闭嘴，自己微笑着说：“里头温了茶，要进去和我们一同品品吗？”
“不了，你们喝吧。”萧羽说完径直回了房。
萧鸣和叶孤寒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了？吃个饭回来心情这般低落。”萧鸣真心不理解。
“许是和楚家那丫头有关。”叶孤寒说，“这小子哪次不是因为人家。”
言罢又没好气指责：“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连门亲事都求不到……”
“！我有尽力。”萧鸣那叫一个冤，他还是先去找楚长林商量的那一个呢，谁知道楚长林这个威武就屈的人毅然决然选择萧奉的儿子。
简直是没眼光。
……他个人觉得。
萧羽可没有早早就歇下，他回了房间，越想越不对头，先是把他那系统大骂三百回合。
痛斥它要楚曦梦攻略萧允的任务，还有剧情推动得让人恼火。
系统全程缄默，任他发疯。
发完疯萧羽看着窗外安静许久，把房间里的几坛酒抱了出去。
对着月色就痛饮起来。
他说教楚曦梦地上凉，然后自己却直直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少年仰头，眼中似乎漾着水光。
没多久，两坛酒见底。
眼尾跟着红起来。
楚曦梦翻墙进院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颓然模样。
萧羽躺在台阶上，手交叉放在脑后，看着夜色出神，旁边倒了几只酒坛。
她快步走过去，脸探到他的视线里。
萧羽有些错愕，眯了眯眼睛，兀自喃喃：“喝醉了？”
不应该啊，他酒量很好。
但是楚曦梦不应该和萧允在一块儿吗？
下一秒腿上的痛觉清晰地告诉他自己确实没有醉。
因为楚曦梦真的来了，看他这样还给他一脚，直直踹在他腿上。
“干什么呢要死不活的！”楚曦梦踹完径直坐在他旁边。
“地上凉……”萧羽劝阻，但没什么威慑力。
“知道凉你还就这么躺下。”楚曦梦说。
终于轮到她说萧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来干嘛？”萧羽问，不同于以往的不耐烦，这回带了些温和，“我以为你正忙着呢。”
“和你跨年啊，”楚曦梦皱眉，“之前不是一直都一起的吗？”
这倒确实。
现世里，萧羽爸妈离婚，但是他爸忙着追他妈，每到过年就带着自己往外公外婆家跑，父母吃完饭又回去忙工作。
楚曦梦爸妈更不用说，除夕夜能回家都算好的，常常忙得什么日子都忘记。
他爷爷奶奶过世早，萧羽每年在外公外婆家吃完年夜饭，楚曦梦就该来找他出去跨年了。
公园、网吧、游乐场、电影院……
每年选一个地方打发完时间，十一点多就会买很多烟花在空旷的地方燃放。
楚曦梦要求萧羽给她拍照录视频。
拍不好还抽他。
搞得萧羽每回都觉得这人只是缺个拍照搭子。
新年在楚曦梦激动的“萧习习，新年快乐”声中开启。
镜头里的，他眼里的，新的年岁里的楚曦梦。
他们就这样过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