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黎明,天色尚暗,浓稠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窗外的世界一片朦胧。姥姥和林悦合住的房间里,炭火盆中偶尔迸出“噼啪”轻响,为静谧添了几分烟火气。姥姥轻手轻脚地从温暖被窝坐起,动作极为小心,生怕惊扰身旁熟睡的林悦。她看着林悦甜美的睡脸,几缕碎发贴在脸颊,眼中满是慈爱,轻轻将头发别到林悦耳后。
姥姥下了炕,穿上洗得发白却整洁的棉袄,把炕边炭火盆往里推了推,确保屋内暖意持久。她走到窗边,轻拉窗帘一角,向外望去,院子里有了些许微光,远处山峦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好似一幅淡墨山水画。
姥姥再次走到炕边,轻拍林悦,温柔唤道:“悦悦,乖孩子,快醒醒啦。今天可是腊月十五,大集可热闹了,和姥爷去置办年货咯。”林悦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嘟囔着:“再睡一会儿嘛,姥姥。”姥姥微笑着又拍了拍她,说:“快起来,去晚了可就挑不到好东西啦。”
林悦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姥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撒娇道:“姥姥,外面冷不冷呀?”姥姥笑着说:“不冷,穿上厚棉袄就暖和啦。”说着,姥姥从炕头衣柜拿出林悦那件崭新的红色棉袄,帮她穿好。
林悦快速洗漱完毕,来到院子。姥爷已在忙碌,仔细检查装年货的竹筐,确保没有破损。姥爷抬头看到林悦,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悦悦,动作够麻利的,等会儿到了集上,喜欢啥就跟姥爷说。”林悦快步跑过去,挽住姥爷的胳膊,满脸期待:“姥爷,我都等不及啦!我好想快点去看看大集上都有啥好玩的。”
三人简单吃过早饭,一起出了门。冬日寒风扑面而来,林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眼中的兴奋丝毫未减。一路上,邻里们相互打着招呼,话题都是大集上的新鲜玩意儿和过年筹备。有的人家开始杀猪宰羊,准备丰盛年夜饭;有的人家在打扫房屋,扫去旧年灰尘,迎接新年。
林悦和姥爷走着走着,看到路边孩子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让林悦想起往年过年的欢乐场景。她兴奋地对姥爷说:“姥爷,等咱们买完年货,也买些鞭炮回来放好不好?”姥爷笑着点头:“好,咱们也买些鞭炮,热热闹闹地过年。”
不多时,他们来到大集。一到大集,热闹喧嚣瞬间将他们包围。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类摊位密密麻麻,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卖年货的摊位上,有红彤彤的辣椒、金黄的玉米、雪白的面粉,还有各种腌制好的腊肉、腊肠,散发诱人香气。
林悦紧紧拽着姥爷的手,新奇地左顾右盼。她看到一个摊位摆满各种手工艺品,有精美的剪纸、栩栩如生的面人,还有用竹子编制的小物件。她拉着姥爷走过去,拿起一个面人,是可爱的孙悟空形象,活灵活现。林悦爱不释手,对姥爷说:“姥爷,这个面人好漂亮啊,我想买一个。”姥爷笑着说:“喜欢就买吧,这可是咱民间的手艺呢。”
“姥爷,咱们先去挑春联和福字吧。”林悦指着前方摆满春联的摊位说道。姥爷点头,带她过去。摊位上的春联种类繁多,字体风格各异,每一副都写满对新年的美好祈愿。有飘逸的行书,有刚劲的楷书,还有古朴的隶书。林悦拿起一副,念道:“春风送暖百花绽,瑞气呈祥万事兴 ,姥爷,这副寓意真好,您觉得呢?”姥爷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嗯,就它了,看着就喜庆。这上联说春天来了,温暖春风吹开百花,寓意新的一年充满生机;下联说吉祥气息带来万事顺利,正是咱们所盼望的。”
接着,他们精心挑选了几个大大的福字,有金光闪闪的烫金福,还有绣着精美花纹的艺术福。林悦拿着福字,仔细端详,心中充满对新年的期待。她想,等回到家,一定要把这些福字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福气充满整个家。
买完春联,林悦的心情格外好,她挽着姥爷的胳膊,继续在集市里逛着。走着走着,他们来到卖新衣服的区域。林悦想起自己写小说赚了些钱,一直想给姥姥和姥爷买点什么。她的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突然停在了一件暗红色的棉袄上。
那件棉袄款式简洁大方,面料是柔软的棉麻质地,摸起来十分舒服。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小花,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林悦心想,姥姥平时总是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过年了,一定要让姥姥穿上新衣裳。
“姥爷,您看那件衣服怎么样?”林悦指着那件暗红色棉袄对姥爷说。姥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说:“嗯,看着挺不错的,很适合你姥姥。”
林悦拉着姥爷走到摊位前,对老板说:“老板,麻烦把那件棉袄拿给我看看。”老板热情地把棉袄递了过来,林悦仔细地检查着衣服的每一处细节,确定没有问题后,问老板:“这件多少钱呀?”老板报了个价,林悦稍微还了还价,最终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下了这件棉袄。
随后,他们又来到男士服装区。林悦想起姥爷的那件旧棉袄已经穿了好多年,有些地方都磨破了。她在众多衣服中,为姥爷挑选了一件藏青色的厚棉袄。这件棉袄不仅厚实保暖,而且款式很显精神。姥爷穿上后,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林悦看着姥爷,满意地说:“姥爷,您穿上这件新棉袄,真帅气!”姥爷笑着推辞说:“太贵了吧,姥爷有衣服穿,不用买新的。”林悦却不依,撒娇道:“姥爷,过年就得穿新衣服,这是我用写小说赚的钱给您买的,您就收下吧。”姥爷拗不过,只好笑着答应。
买好衣服后,林悦和姥爷继续采购年货。他们来到糖果摊前,五彩斑斓的糖果堆成小山,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有水果糖、奶糖、酥糖,还有林悦最爱吃的巧克力。林悦精心挑选了姥姥爱吃的芝麻糖、姥爷喜欢的花生糖,还有自己钟爱的巧克力,满满装了一袋。她想,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这些甜甜的糖果,该是多么幸福的场景。
在干果区,姥爷拿起一颗饱满的核桃,轻轻一捏,核桃应声而开,露出香脆的果仁。林悦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姥爷的动作,也学着拿起一颗核桃尝试,却怎么也捏不开,急得小脸通红。姥爷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核桃,稍一用力,核桃裂开,林悦开心地笑了起来,连忙将果仁放入口中,那香脆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散开。他们又挑选了瓜子、杏仁、巴旦木等各种干果,每一种都精挑细选,想着过年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干果,一边聊天的温馨画面。
之后,他们来到卖香烛的摊位。摊位上摆放着粗细不一、长短各异的香烛,还有各种祭祀用的纸品。姥爷认真地挑选着,他拿起一根香烛,仔细查看香烛的质地和粗细,还轻轻嗅了嗅,判断香烛燃烧时的气味是否纯正。林悦在一旁帮忙递拿,听姥爷讲述着过年祭祀的传统和意义,虽然这些习俗对她来说有些陌生,但她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感受着家族传承的厚重。
逛着逛着,林悦看到一个摊位上卖着各种好看的花瓶。她灵机一动,想着可以买一个花瓶,插上几枝梅花,放在家里增添几分雅致。她在摊位前挑来选去,最终选中了一个青花瓷花瓶,花瓶上绘制着精美的花鸟图案,线条流畅,色彩鲜艳。她想象着插上梅花后,花瓶摆在客厅的桌子上,一定能为家里增色不少。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卖文具的地方。林悦虽然是来买年货的,但看到那些崭新的笔记本、精致的钢笔,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想着自己写小说也需要一些好的文具,便挑选了几本封面设计精美的笔记本,纸张厚实顺滑,摸起来十分舒服。还选了一支钢笔,笔身是黑色的,上面有着金色的花纹,简约而又不失高雅。她试用了一下,笔尖流畅,墨水均匀,很是满意。
不知不觉,竹筐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林悦和姥爷的手上也提了不少袋子。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集市上的人依旧很多,但大家的脚步都开始变得匆忙起来,大概是都想着快点回家,和家人分享今天的收获。
在回家的路上,林悦看到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那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十分诱人。她忍不住买了三串,一串递给姥爷,一串准备拿给姥姥,自己则开心地吃了起来。糖葫芦的酸甜在口中散开,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回到家,姥姥已经做好了午饭,热气腾腾的饺子摆满一桌。饺子是姥姥亲手包的,有猪肉白菜馅和韭菜鸡蛋馅两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林悦迫不及待地分享了自己写小说赚钱的事,姥姥姥爷又惊又喜。
“悦悦,你可真厉害!”姥姥满脸笑意,眼中满是骄傲。
林悦眨眨眼,认真道:“姥姥姥爷,我用赚的钱给你们买了新衣服,等新年那天再给你们惊喜。”姥姥听了,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说道:“悦悦长大了,都知道给姥姥姥爷买礼物了。”
饭后,林悦拉着姥姥来到屋里,把给她买的新棉袄拿了出来。姥姥看着那件漂亮的棉袄,手轻轻抚摸着,嘴里念叨着:“这孩子,乱花钱,姥姥有衣服穿。”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林悦帮姥姥穿上棉袄,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说道:“姥姥,您穿上真好看,像个老仙女!”姥姥被逗得哈哈大笑。
随后,林悦和姥姥、姥爷一起将买回来的年货整理归置。春联和福字被小心地放在柜子里,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张贴;新衣服挂进衣柜,林悦还特意把姥姥和姥爷的新衣服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糖果、干果等零食被分类装进不同的罐子,摆在客厅的桌子上,方便随时取用;香烛、祭祀用品等则放在专门的储物间,摆放得整整齐齐。
整理完年货,林悦又和姥爷一起将花瓶摆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出门去折了几枝盛开的梅花回来,精心修剪后插入花瓶中。瞬间,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梅花淡淡的清香,增添了几分雅致和温馨。
姥姥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她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今天采购年货的圆满成功。林悦也走进厨房,想要帮姥姥打下手,她跟着姥姥一起洗菜、切菜,虽然动作还不够熟练,但她学得很认真,姥姥也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姥爷将院子里的灯点亮,昏黄的灯光洒在院子里,给这个冬日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一家人再次围坐在桌前,享受着这顿温馨的晚餐。餐桌上摆满了姥姥精心烹制的菜肴,有红烧肉、糖醋鲤鱼、清炒时蔬等,每一道菜都是林悦爱吃的。
吃饭时,一家人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饭菜,一边分享着今天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林悦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看到的有趣的手工艺品、热闹的集市场景,姥姥和姥爷则不时地补充着一些过去赶大集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
吃完晚饭,林悦主动收拾碗筷,将厨房打扫干净。之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姥爷给林悦讲起过去过年的趣事,从赶大集时的热闹场景,到一家人一起准备年夜饭的温馨时刻。姥姥也在一旁补充着,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时光。
“以前啊,过年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会聚在一起,放鞭炮、玩游戏。大人们则忙着准备年夜饭,厨房里总是热气腾腾的。”姥爷笑着说。
“是啊,那时候虽然生活条件不如现在,但过年的年味可浓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却觉得无比幸福。”姥姥感慨地说。
林悦靠在姥姥怀里,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沉,带着对新年的无限憧憬,缓缓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梦里,她看到新年那天,一家人穿着新衣服,围坐在摆满美食的桌前,欢声笑语不断。整个家都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