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这是家母让我交给你的。”
南奕把丝绒盒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打开,推到厉霆之面前。
厉霆之垂眸,视线落在盒子里那只成色不错绿莹莹的翡翠手镯上,停了几秒。
“什么意思?”
南奕说:“其实这只手镯本来是要给我小姑的嫁妆,现在给晚晚,也算是我奶奶对小姑和晚晚的弥补。”
“我奶奶她,不反对厉先生和晚晚的事,她相信厉先生会照顾好晚晚。”
厉霆之微微挑了挑眉:“晚晚嫁妆我自会准备,不需要你们南家一分一毫,东西你拿回去。”
“厉先生,这是我奶奶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我话不说第二遍。”
厉霆之的冷漠态度让南奕心里堵得慌:“厉先生,我回去不好跟奶奶交差,要不,麻烦你给晚晚打电话,问问晚晚意思?”
厉霆之蹙起眉心,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南奕见状,又说:“如果晚晚拒绝,我立刻走人,以后再也不来找你。”
厉霆之闻言,拿出手机打给晚晚,并且开了免提。
“晚晚,你外婆给你一件东西,你要还是不要?”
宁晚晚想也不想说道:“我不要。”
“确定?”
“确定不要。”
厉霆之桃花眸看向南奕,南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也不怪晚晚,到底是没有情感。
“好,我知道了。”
“封念说中午来找我,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去医院看望谭瑶。”宁晚晚说,“你中午就不要来接我了。”
“好,我安排司机送你们。”
“不用,封念开车来。”
“她开车我不放心。”
“那好吧,爱你!”
厉霆之唇角勾起来,旁若无人道:“还有呢?”
“啵!”
“嗯,晚上想吃什么?”
“糖醋小排,油焖大虾,我还要喝温泉度假村那里的药膳鸡汤,我喝汤你吃肉,我才不要把自己变成圆球,你喜欢我不喜欢,我要瘦瘦的,夏天穿裙子才好看。”
“好。”
“对了,鸡汤最好给谭瑶也送一份,她现在虚弱,更要补一补。”
“好,听你的。”
厉霆之挂了电话,淡淡的语气里透着得意和开心:“你都听到了。”
南奕一个字都没落下,听得认真清楚。
晚晚轻轻软软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福,说的话里也是那么开心。
并且有自己的主见。
这样多好。
不正是他们希望的样子吗?
南奕心安稳地放下来。
而且晚晚说了不要,南奕再无话可说,心意到了就行。
他拿过盒子站起身,直视厉霆之眼睛:“好好照顾晚晚。”
厉霆之英俊的脸上沉静如水:“不用你说。”
“打扰了。”
南奕离开后,厉霆之打电话给孟经年,让他订鸡汤。
“巧了,我也正想给谭瑶订呢。”孟经年说,“正好也让谭阿姨尝尝。”
厉霆之:“你一直在医院?”
“当然,”孟经年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担当,“我爷爷也知道了,更不让我回去,说我要是敢回去,棍棒伺候。”
“嗯,我同意孟爷爷。”
“爷爷不说我都不会离开。”
“嗯,这才像话。”
“不过话说回来,三哥要是大方些,我至于这样?”
“哦?”
“我这么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要不是为了一口气,这辈子我都不会进厨房,更不会研究厨艺。”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给我老婆做饭。”
……
“晚晚?”
医院走廊上,宁晚晚和手捧鲜花的封念正走着,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偏头一看,是季明礼。
宁晚晚皱了皱眉。
季明礼快步走过来,眉宇间扬着欣喜:“真是你,晚晚。”
宁晚晚勉强挤出一丝笑。
“你怎么来医院?哪里不舒服么?”季明礼关心道。
“没有,我来看同学,她生病了。”宁晚晚说。
“这样啊,严重吗?”
“还好,不是很严重。”宁晚晚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她心里开始难受起来,“我……”
“晚晚,我能单独跟你聊一聊吗?”季明礼打断道。
“不好意思,我得去看望同学。”宁晚晚实在不想再看到他。
看到他就想到他小姑季梦棠,想到自己备受痛苦的母亲。
母亲的痛苦,可都是拜季梦棠所赐。
虽然一码归一码,但她做不到大度。
“只耽误你五分钟时间。”
“一分钟都不行。”
“晚晚……”
“不要再这么叫我,我不喜欢。”宁晚晚说完,拉起不明所以的封念,就要走。
季明礼不明白宁晚晚对自己变化这么大,他追上去拦住她,要问个明白。
“晚晚,到底怎么了你对我这样?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对你一向都很好的,机构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你心里也很清楚。”
“你告诉我!”
“这位先生,”封念忍不住开口,“宁姐姐都说了不喜欢你这么叫你没听见吗?”
季明礼瞥一眼封念,正要开口,宁晚晚说:“季老师,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为什么?”
季明礼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宁晚晚对他这样突然间天差地别的态度。
“你不要再问了。”
“我非要弄清楚,到底什么原因让你对我这样?”季明礼一头雾水,不弄清楚他决不罢休。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宁晚晚想要从旁边绕过去,又被季明礼拦住。
“你也说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想要知道答案。”
封念感觉到宁晚晚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紧。
宁晚晚的脸此刻就像覆了层冰霜,眼中的光芒也变得像锥子似的,让人害怕。
“请你让开。”
“你不说,我不会让你走。”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季明礼脸颊上。
宁晚晚趁他愣怔的时候,拉起封念,快步离开。
拐过弯,宁晚晚这才松开封念的手,眼泪跟着掉下来。
大滴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里争先恐后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