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晚看着他往厨房走的背影,突然就释然了。
他这么矜贵高高在上,却甘愿弯腰屈膝给自己系鞋带,甘愿给自己做饭,甘愿把他的一切毫无保留都对她。
对她这么好,把她吃干抹净,又有什么关系?
手机响起嗡嗡震动声,打断她的思绪。
宁晚晚坐正身体,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
是母亲的闺蜜汪阿姨打来的。
自从母亲离世后,汪阿姨隔三差五给她打电话,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这两年因为汪阿姨老公工作调动,全家搬去了临市,汪阿姨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就少了。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汪阿姨一如既往关心的声音:“晚晚,你现在好吗?”
宁晚晚小声说:“汪阿姨,我现在很好,不用挂念我,您和叔叔还有暖暖妹妹都还好么?”
汪阿姨:“那就好,我们都好,你暖暖妹妹下学期就要实习了,对了,你也要实习了吧?你俩相差一个月,又是同一年考上大学。”
宁晚晚:“对。”
汪阿姨:”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五年过去了,晚晚,你现在跟厉寒漠,你们怎样了?你实习是去厉氏跟厉寒漠在一起么?当初你可是为了厉寒漠才报的A大中文系。”
“你这孩子,古筝弹那么好,你妈妈那么希望你能走艺术这条路,以前尽心尽力培养你,厉寒漠一句话你就改了主意,也不跟阿姨说一声。”
宁晚晚现在也后悔,可是再后悔也没用。
“我错了,汪阿姨!”
汪阿姨叹口气:“现在说错还有什么用,你跟你妈一样,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宁晚晚这是第二次从汪阿姨嘴里听到这八个字,第一次是汪阿姨知道她报了中文系而没有提前告诉她时说的。
当时她还耿耿于怀。
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行吗?
现在看来,她的想法真是愚蠢至极!
“汪阿姨,我妈先斩后奏过什么事?”
汪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不说了,都是陈年旧事,说说你,厉寒漠他……欺负你了没有?”
宁晚晚不知道该怎么跟汪阿姨说,汪阿姨这么问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和厉寒漠的事。
她想跟汪阿姨坦白,又觉得一旦说了,汪阿姨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么她和小叔厉霆之的事,她也得告诉汪阿姨。
她现在还不想让汪阿姨知道。
于是含糊其辞:“没有。”
汪阿姨:“真的?没有的话,那厉先生怎么会派人打听你爸……”
她突然打住,一时气急,差点说漏。
宁晚晚听得清清楚楚,追问道:“打听我爸爸什么?”
汪阿姨真想抽自己,那个周助理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晚晚知道,结果自己不小心给……万一厉霆之找自己麻烦就糟了。
她不敢再说,胡乱说几句挂断电话。
宁晚晚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股不好的感觉笼罩住她。
……
吃饭的时候,厉霆之见晚晚不说话,以为刚才她接的电话是南家人打来的,微微皱起眉心。
“晚晚,刚才是你外婆家的人给你打的电话吗?”
“不是。”
厉霆之给他碗里夹了菜:“那就好,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你外婆家不会再有人给你打电话,甚至去找你。”
宁晚晚放心了,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老公真棒!”
厉霆之闻言眸光深了几分:“再叫一声。”
“老公!”
厉霆之夹了虾仁送到她嘴边:“老婆,爱你!”
“收到了,我也爱你!只爱你!”
厉霆之唇边漾着笑,看她咽下去后又夹了青菜送到她嘴边:“再吃口菜。”
宁晚晚听话的吃了。
厉霆之看了眼窗外还亮着的天色:“时间还早,吃完饭要不要去看电影?”
宁晚晚也不扫他兴,乖巧地点头:“好,不过这次不去私人影院,就我们两个人,少了看电影的氛围。”
“好,听你的。”
……
由于不是周末,电影院里来看电影的人不是很多。
厉霆之选好座位后,去旁边买爆米花,宁晚晚坐在沙发椅那里等着。
其实她没有一点看电影的心思。
汪阿姨的话好像钩子,勾住了她的心。
母亲先斩后奏的什么事?
小叔派人找汪阿姨打听爸爸什么?
她很想知道。
“宝贝,吃爆米花。”
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宁晚晚回过神,手里就塞了一大桶新鲜出炉的香甜爆米花。
“老公真好!”
厉霆之弯着腰,偏头换了另一只耳朵:“再叫一声,这只耳朵没听到。”
“老公真好!”
厉霆之满足的唇角扬起老高。
由于心里装了事,宁晚晚根本没心思看电影,直到电影结束。
回到宁园,洗了澡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决定明天给汪阿姨打电话,问个清楚。
直觉告诉她,汪阿姨隐瞒了她很多事。
可能以前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方便告诉她。
现在她长大了,也懂事了,应该让她知道。
她不打算问厉霆之,他不说,肯定是他认为的在保护她,她也就不问。
“宝贝,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听见。”厉霆之侧身在她身边躺下,带来淡而清爽的薄荷香。
宁晚晚抬眼看过去,他微敞的V领黑色丝绸睡衣,冷白肌肤上一滴水珠将落未落,莫名添了几分欲色。
“在想你。”
这话也不算撒谎,她的确在想他。
只是不是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想。
某人恰恰误会了,拿过她小手,握在掌心轻轻把玩。
“想我想的这么投入,说,是想亲还是想摸?”
宁晚晚抽出手,眼睛看着天花板:“今天不想亲也不想摸,我累了,只想睡觉。”
“那老公就陪你睡|觉觉。”
厉霆之从背后抱住她,跟她紧紧挨在一起,宁晚晚被他逗笑了。
睡|觉觉,当她是三岁孩子哄啊!
“我直接从小废物退化到小孩子了。”
“谁说你是小废物,你是我生命中最最珍贵的那个人。”
厉霆之下巴搁在她颈窝那里,小幅度蹭了蹭,低磁的嗓音,缱绻动听。
宁晚晚拍了拍搭在她腰上的他的手:“当然是我说的,你什么都不让我做,不就是想把我养成小废物么?”
“那是因为我爱你,才什么都不想让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