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容凝漫不经心地将那本厚重的家规捧在了手中,随意地翻动着书页,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她便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随手一扬,将其丢回了原处。
随后,她懒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说道,“这谢家既然同属一族之人,怎可因男女之别而区别对待?
如此做法,对于孩子们的成长可是极为不利啊!”
说到此处,她稍稍坐直了身子,眼神坚定地继续道,“即便真要区分男女,那男子所应知晓之事,女子亦需了解;反之亦然。
唯有如此,家族方能朝着良好的方向不断发展壮大。”
紧接着,看着嬷嬷吩咐道,“快去,把那些公子们需要学习的家规统统给我取来,再将府中的各位公子哥儿一并唤至此处。
待他们到齐之后,就让他们相互交换所学的家规。”
稍作停顿后,她再次补充道,“还有,别忘了把府上的小姐们也召集过来,让她们一同参与其中。这次可要让小姐们好好学学公子们的家规,同时也让公子哥们领略一下小姐们的规矩。相信通过此番交流与学习,定能让大家受益匪浅。”
嬷嬷听闻此言,不由得浑身一颤,面露惊色,急忙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
容凝却不为所动,她那清冷的目光宛如寒星一般直直地射向嬷嬷,令人不寒而栗。
只听她语气森冷地说道,“本宫方才所说之话,绝非与尔等商议,而是下达的命令!
本宫现在严令你们,即刻将此消息告知丞相和夫人,并以最快速度将这件事妥善处理好!
若有半分延误,休怪本宫无情!”
她在南阳城的名声就是:跋扈、肆意妄为、不好相与,嬷嬷听她说话的语气,就不敢再开口,但也不敢起身,真的去禀报丞相个夫人。
谢溪竹深知这位嬷嬷不易,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谅她也绝不敢将容凝所言传到祖父祖母那里去。
想到此处,她不禁暗自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殿下,请您高抬贵手,莫要为难这些下人了,毕竟她们身份卑微,只是些服侍人的奴仆罢了。”
听到这话,容凝先是轻轻应了一声“哦……”
稍作停顿后又附和着说了一句,“也是……”
紧接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谢溪竹所说之话,并自我反省道,“看来确实是本宫考虑欠妥啊!”
语毕,只见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阿影,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皇家公主令牌,毫不犹豫地递给阿影并直接下达命令,“阿影,速持本宫这块令牌,去寻丞相夫人,让丞相夫人拿个主意。
倘若丞相夫人对此事亦无法做主,那就继续找丞相,看他如何说。
如若最终就连丞相皆无权定夺此事,那么本宫便只好不顾礼数、越俎代庖,亲自出面处理此事了!”
容凝的态度就是,今天这事儿,必须做成!
“好的,殿下…”
阿影拿着令牌又跑了出去。
这里动静这么大,不可能不惊动府里的人。
丞相夫人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所以在阿影没过来之前,就先一步去了丞相那里,把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
只见丞相夫人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虚弱,就连开口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让公子与小姐放在一处交换着学习家规,妾身着实不晓得这宁定公主究竟意欲何为啊!
不过妾身心里倒是清楚得很,如果宁定公主就这般堂而皇之地干预咱们府上之事,而咱们却毫无作为、任其摆布的话,那么整个府邸上下必然会滋生出诸多怨言。
如此一来,往后这府中的人心怕是愈发难以聚拢了。”
说到此处,丞相夫人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宁定公主向来行事洒脱不羁,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声名如何,做起事来更是大开大合,丝毫不在意旁人是否会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指责她多管闲事、手伸得过长。
可咱们丞相府可是极重颜面之人呐!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对咱们府中的声誉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丞相夫人面露难色,声音也变得更为低沉,“此事关乎重大,妾身实难做主。估摸着过会儿公主身旁的那位阿影姑娘便要匆匆赶来此地了。
故而妾身特此前来询问大人您的意见,恳请大人能够速速想出应对之策,以解当下之急。”
丞相就静静的听她说着,等她说完之后,才慢声道,“我也知道让她在府上胡作非为不好,可是有办法阻止吗?
你信不信,若是我们不松口答应,她敢让公主府的亲卫进府,去各房把孩子都抓过去!”
丞相夫人瞪圆眼睛,“她怎么敢!”
“她怎么不敢?”
丞相无奈,“你也说了,她不在乎名声,想做的事情会用尽一切手段达成,陛下护她,就算御史把弹劾奏折一堆一堆的送上去,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女儿,最多就是罚俸禁足!
可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呢?”
丞相夫人沉默…
她无法反驳,跟这个公主对着干,事情只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她重重叹了一声,再次确认,“那大人的意思是?”
“随她去吧…”,丞相一锤定音。
丞相夫人深深叹气,“好的…大人,那就这么办吧!”
丞相夫人低声应下,之后两人沉默不语,等阿影过来。
阿影来时,他们两个都没出去,只吩咐成叔,带着阿影把事情办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府里的公子小姐,全部请到了谢溪竹的院子。
她院子很大,但眼下却显得拥挤。
容凝按之前说的,公子和小姐交换家规学习。
包括谢翀和谢溪竹。
一开始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到了后边,有些人的面色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