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给困住了,无力…
此刻的她,累得很,那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其中。
她甚至连开口说一句话、动一下脑筋去思考都觉得无比艰难,仿佛每一个字、每一丝思绪都是对他精力的巨大消耗。
于是,她索性放弃了抵抗,就这般沉默不语地任由容凝牵着她往前走。
短短几步路,谢溪竹脚下机械地迈着步子,像被容凝提着的没有思想的小木偶。
容凝看她还懵着,也不打扰她,给她倒了杯茶,就不再说话。
她们二人刚刚坐下还没多长时间呢,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容凝心中一喜,还当是阿影归来了。
然而,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映入眼帘的却并非她所期待的身影,只见谢翀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此时的谢翀站在院子的另一头,他的目光穿过中间的距离,与坐在这边的容凝还有谢溪竹遥遥对视。
容凝那双美丽的眼眸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她内心的涟漪。
但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意味,就好像是故意要激怒对面的谢翀一般。
谢翀自从那日在祖父那里聆听了一番教诲之后,其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因此,当面对容凝那明显带有挑衅意味的言行时,他内心竟未泛起丝毫涟漪,没有产生任何回应的念头。
只见他缓缓地将目光收回,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那满庭院中跪地不起的众人。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让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感觉有些荒唐,荒唐得令人发笑。
要知道,这不过是容凝来到丞相府的第二天而已啊!
她先是在祖母的院子里闹出一场风波,毫不留情地逼着祖母惩治了二婶婶。
如今,竟然又在这里惹出这般事端。想来这些个妹妹们,哪怕最终能够侥幸保住性命,恐怕也非得脱掉一层皮不可。
只见谢翀并未像常人那般直接从跪着的人群中间穿行而过,反倒是步履轻缓地沿着廊下缓缓绕行,最终来到众人跟前。
他先是朝着谢溪竹微微颔首示意,而后方才神色恭敬地向容凝施礼问安,“见过公主殿下!”
容凝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想要替你的那些妹妹们求情不成?!”
言语之中,透着几分调侃与质问之意。
谢翀闻言,连忙拱手作揖,一脸诚挚地解释道,“殿下可真是误会在下了!在下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瞧一瞧这边的情况罢了,毕竟您不辞辛劳地带府上的诸位小姐学习规矩,实在是辛苦了!”
听听……再听听……
这番话听起来可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容凝听闻此言,不禁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她神态自若地抬起手来,随意地朝着旁边一指,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谢公子便自行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坐下观看便是了……”
没等多久,阿影就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嬷嬷…
容凝见过她,是丞相夫人身边的人。
那嬷嬷跟着阿影走到容凝面前,手里捧着一本书。
应该就是谢氏家规。
容凝仔细瞅了一眼,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我的天爷嘞…你们谢氏家规是真的厚啊!”
得有板砖厚吧…
“说句实话,宫里的宫规,都不一定这么厚!”
谢溪竹干巴巴笑了两声,没接话。
倒是谢翀淡然道,“这是谢氏族人百年的成果,自然是厚了些。”
百年的成果?
得是多吃饱了没事儿干,才会把家规不断的加厚加实吧!
那嬷嬷走上前,在容凝面前跪下,不急不缓道,“奴婢见过公主殿下,丞相夫人听闻姑娘们言语无状,行为不端,被殿下看了笑话,特命老奴带着谢氏家规,让众小姐学习,请殿下督促!”
哈……
这丞相夫人也是个妙人…
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人啊…
容凝看了看那本家规,再看了看那一群娇滴滴的姑娘…
哎哟…有她们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