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朱家没一个好东西!”
闾鸢飞斜瞥一眼,说道,“那你还救这个小孩?”
“交易罢了!”,容凝懒懒的,“她娘亲给我有价值的东西,我答应她娘亲护她周全,再说,她年纪还小,等她长大些,这些记忆也没了。”
至于其他的考虑,容凝不想多说。
跟交情不深的的人,把大多数交集都归结为简单的利益交换,才是最省心的。
“可若是你暗中救下她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特别是被想弄死你的人知道了,你会很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她送来给师父的嘛!”,容凝嬉皮笑脸,“师父在这山上也没什么事情做,养个小孩玩玩,也许还有一番乐趣呢!”
闾鸢飞冷笑,“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不...不...不不...”
“徒儿哪敢!”
容凝正了正色,起身对着闾鸢飞作揖,“师父,我知道您不理世事,这次把这个孩子托付给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让您冒险,徒儿在这里,向您请罪!”
“得了!别矫情!”,闾鸢飞听不得这些,“送都送来了,还放这些屁干什么,灵华寺里都是女子,照顾一个孩子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就是!
与其担心我,担心这个孩子,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闾鸢飞说着就看向容凝,眸色沉沉,“阿凝,这权力场的旋涡一旦踏了进去,就很难再抽身出来,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真的确定,要把这条路走下去吗?”
“师父...”
容凝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回道,“道理我都懂,可我没得选,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空享荣华,毫无实权的公主,那将来,我也可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更别说为阿姐筹谋。
师父...你也知我性子,该知道于我而言,认定的事情,就算冲了个头破血流,也要一个结果。
所以这条路,不管最后结果怎样,我都会走下去。”
闾鸢飞听着她的话,有些愕然,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以前我觉得你的性子不像你娘亲,更不像你那便宜爹,现在我仔细想想,觉得你这性子,是把你爹娘骨子里藏的最深、最极端的性子给承了下来!”
都是固执得可怕的人!
闾鸢飞心情复杂,又有些疲累,不想再说什么,就挥挥手,“你回你屋歇会儿,孩子就留在这吧。”
“谢师父!不过我要走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免得被人发现。”
闾鸢飞揉眉心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无奈道,“既如此,就走吧,路上小心些!”
“师父放心!”
容凝回了一句,就慢慢退出了屋,带上了门,仰头望了望灵华寺上空皎洁的月亮,脑子空空,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走了吗?”
“嗯...走吧...”
两人出了山门,带着人迅速下山。
等他们赶到城门时,城门已经大开,容凝一行人易了容,混进百姓队伍里进了城,把马车和马匹放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然后才绕回茶铺,从密道,重新回红莲楼。
天已经大亮,红莲楼夜里热闹,白天倒是冷清。
沫儿等了她们一晚上,看到她们安然回来,松了一大口气,让屋里假扮她们两个的人从密道里撤出去,才回身看向容凝和阿影,发现她俩儿正拿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
被噎了就猛灌茶水,场面好不壮观!
“可要叫人送些早膳过来?”,沫儿问。
“不用!”
容凝搓手拍掉手上的点心碎,很不讲究,“我和阿影要睡一下,天大的事儿,也给我拦着,等我们睡醒了再说。”
说着就往那超大的榻上一躺,拉过被子一盖,歪头睡下了!
阿影咽下最后一口点心,觉得有点噎,抬起茶水顺了下去,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沫儿的肩膀,“我也要睡会儿,你也在这守了一夜,肯定累了,去歇会儿,天塌了也睡醒再说。”
“行了行了...放心好了!”,沫儿推着她睡下,“都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安心睡吧!”
再说,现在就算大家都知道容凝进了红莲楼就不出来,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上次容凝在红莲楼夜不归宿,大臣弹劾她的直接后果是,容凝大摇大摆的进了丞相府,然后把丞相府闹了个天翻地覆。
有了前车之鉴,就没人再寻容凝晦气,让她舒舒服服睡了一早上。
容凝和阿影在红莲楼用了午膳,才大摇大摆悠然走出来,公主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楼外。
或者说,这架马车从昨晚就停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看了一天一夜,半个南阳城都知道昨晚容凝又在红莲楼里一掷千金,夜不归宿。
有的人说她荒唐、有的人说她不要脸,大臣们不敢去她面前寻晦气,也不敢再去皇帝面前告状,只能私底下里骂,大家都没闲着,倒是没人关注刑部大牢里因重病不治,早早夭折的三岁小姑娘。
如此甚好。
容凝事情办成,吃饱喝足,又开开心心回了刑部。
她又在红莲楼夜不归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刑部的人想着她昨晚玩那么开心,今天应该不会再来刑部,不想她突然出现。
小堂官看到她,猛的激灵了一下,慌忙问安,又匆匆转身去后院。
“站住!”
容凝叫住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小堂官停下。
瞥了他一眼,容凝大摇大摆的往后院去。
怎么说呢,热闹得很,又安静得很。
热闹是因为人多,安静是因为没人出声,全部拢着手,低着头,洛川站在他们前头,背着手,背对着容凝,气场威压强大,倒像是要把人压出去送上断头台。
这明显是在给他们训话,而且是训了很久之后,中途停下来喘口气的那种。
洛川是天子近臣,平常做事谨慎,这段时间虽然一直跟着容凝在刑部做事,但对人也是温和得很,就没跟人红过脸。
今日这般,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她不在的这短短时间里,刑部捅了大篓子?
容凝好奇着,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洛川缓缓道,“我们殿下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去红莲楼看看姑娘,听听曲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