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门大开,刚从宫里回来没多久的丞相带着府里众人在门口迎接。
乌泱泱的一片人整整齐齐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父皇亲临。
啧…这丞相府,也是太给她面子。
容凝一下马车,丞相就在最前头,领着众人跪了下去,“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宁定公主殿下。”
太子带着容凝走了进去,看了会儿,才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
丞相颤巍巍站直,走到跟前,抬出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嘴里也慢慢说着,“公主殿下来府上小住这事儿,实在太突然了些,所以若是有些地方准备的不妥当,还请殿下恕罪。”
哟…
怎么一转头,她来丞相府学规矩这事儿,变成了她来丞相府小住呢?
这丞相,倒是会给事情定性。
看来对于这场闹剧,双方图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陪着对方演戏罢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是说学规矩,那就得按规矩办事。
容凝扫了一圈丞相府众人,淡淡道,“丞相说的什么话…父皇可是在大臣面前金口玉言,说本宫来府上是来学规矩的,不是来享受的,所以排场阵仗不必搞得如此隆重,让闲杂人都散了吧,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不必都在此候着。”
丞相听到这话,没有立马作出反应,而是看向太子。
太子轻轻抬手,吩咐,“阿凝怎么说,就怎么办…”
“是…殿下!”
丞相回头,挥手散了府里的下人,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往花厅走,丞相夫人带着府里一众公子小姐,还在后面跟着。
到了花厅,容凝和太子坐定,丞相才开始一一介绍府里的人。
丞相夫人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面容圆润,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慈祥无比。
丞相府人员众多,子嗣也繁盛,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介绍给容凝和太子认识,今日能站在这里的,应该是府里小辈里,各方面都比较拔尖的人。
十岁以后,容凝不怎么在南阳城,十岁以前也不大参加各家举办的各种宴会,所以这些个女孩子,容凝脑子里没什么印象,倒是那几个公子哥,觉得有几分面熟。
站在最前头那个,谢翀,容凝还和他打过交道。
谢翀是丞相长孙,在南阳城一众公子哥里,算得上文武双全,出挑得很。
家世背景雄厚,自身条件又好,所以身边总有人捧着,心高气傲得很,容凝不怎么在南阳城,两人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不过十二岁那年,疼她疼到骨子里的皇祖母病重,容凝收到消息,赶回南阳城,在宫里待了两个月,陪皇祖母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在那两个月里,容凝除了在皇祖母跟前侍奉汤药,就是去宫里的校场活动筋骨练骑射。
那时候先帝的一众皇子和皇子伴读,每天有两个时辰是在校场里习武,容凝会刻意避开,但有些时候避无可避,就那么遇上了。
他们看到容凝一个小姑娘经常在校场逗留,闲得没事儿干就会议论几句,也不知是哪个好事儿的人,说了句“都说谢翀的武艺,在我们之中是最好的,但跟禹王府的小郡主比,完全不够看的”。
谢翀也算是天之骄子,哪里会忍得了自己跟一个小姑娘相提并论,论就论了,还说自己不如人。
那可不行。
谢翀当场发作,要跟容凝比一场,容凝原本懒得搭理,可他不依不饶,还大言不惭的说先让她十招,不比就是看不起人,说话还难听。
容凝还是不理,当他空气,准备直接走人,不想谢翀却直接动了手。
到了这个程度,容凝不得不动手了。
在容凝去灵华寺跟着闾鸢飞混之前,这南阳城里她就找不到对手了,更何况被闾鸢飞锤打了两年,武艺更发精进,谢翀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到十招,就被容凝打趴下。
十三岁的谢翀哪里受过这种屈辱,爬起来接着打,容凝再把他打趴下,他再爬起,再打。
如此循环,毅力可歌可泣。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大哥,终止了这场闹剧。
谢翀是被抬回去的。
伤得有点儿重。
事儿虽然是谢翀挑起的,但容凝下手也黑,打得人小少爷下不来地,后来是她那还是禹王的父皇带着大哥,亲自登丞相府道歉。
但这些,容凝都不管了,她只安安静静的待在宫里,陪伴皇祖母。
不过从那以后谢翀见到她都是绕着走的,两人再也没打过什么照面。
过了两年多,谢翀人倒是长高了许多,性子也好像比之前沉稳,看到她也面不改色,好像那些事情忘了干净一般,连容凝这个人,他也装作不认识了。
“公主殿下…这位是臣妇的大孙女谢溪竹,她与殿下您年岁相当,这段时间,殿下若是需要什么,就和溪竹说,让她去办就可以。”
一个娴雅清秀的姑娘走上了前,“溪竹,见过两位殿下,殿下万安。”
“不必客气!”,容凝亲自扶起,“往后本宫大概是要跟着你后面学习规矩,到时本宫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本宫,麻烦之处,还请担待。”
谢溪竹一听,赶紧道,“殿下言重了,能为殿下分忧,是溪竹的福分,殿下有什么用得着臣女的地方,直接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