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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名黑衣人匆匆闯入大帐,";出事了!";

夏承宗放下茶盏:";说。";

";属下带人搜遍了府衙,没有找到侯军的踪迹。";黑衣人额头冒汗,";那间地牢...已经空了。";

";什么?";夏承宗猛地站起,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他顾不得这些,厉声问道:";怎么可能!侯军分明就关在府衙地牢,怎么会不见了?";

";属下仔细搜查过,地牢内只剩下几个普通囚犯。";黑衣人低着头,";看守的狱卒也不见了踪影。";

夏承宗眼中寒光闪烁。他来回踱步,神色阴沉得可怕。

";余谨...";他咬牙切齿,";这个小杂种,竟然提前有了防备!";

难怪余谨敢在城中设伏,原来早就料到自己会对侯军下手。这个年轻的钦差,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缠。

";大人,现在...";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我找!";夏承宗一掌拍在案几上,";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侯军若是活着,就是我们的死期!";

";是!";黑衣人转身欲走。

";等等。";夏承宗突然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今夜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侯军,找到就地格杀!";

";属下遵命。";

黑衣人离去后,夏承宗重重坐下。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计划出现了变数,但还不至于无法挽回。只要在天亮前杀了侯军,余谨就拿他没办法。

......

与此同时,府衙内。

";大人,";贾诩看着地上王彦的尸体,若有所思,";此箭来得蹊跷。";

余谨冷笑一声:";夏承宗好算计啊。若是王彦能拿下我们,他自然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不能...";

";若是不能,";贾诩接过话头,";他就借着我们的手除掉王彦,再趁乱灭口。好一个釜底抽薪。";

";这老狐狸当了二十年州牧,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余谨眼中寒光闪烁。

贾诩眼中精芒一闪:";大人,两个关键证人,如今王彦已死,夏承宗必然会对侯军下手。";

";你有何高见?";

";不如...";贾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们布一个局?";

余谨转头看向贾诩:";说下去。";

";夏承宗此人老谋深算,最是擅长借刀杀人。";贾诩缓缓道,";今夜他既然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想必是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

";所以他一定会派人来找侯军。";余谨若有所思。

";正是。";贾诩点头,";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以为侯军还在府衙某处,引他的人入瓮...";

";借机揪出他的暗桩?";余谨眼前一亮。

";不止如此。";贾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是能让夏承宗亲自出手...";

余谨眼神一凛。若是能引夏承宗亲自现身,那可就不止是抓到暗桩这么简单了。

";妙!";他赞叹道,";文和真是智谋过人。";

夜色愈发深沉。

三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穿行在平阳城的街巷之中。他们身形矫健,动作轻盈,仿佛夜色中的鬼魅,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大哥,";一名黑衣人突然停下脚步,";你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府衙西侧一处偏僻的院落内,隐约有火光闪动。

";有意思。";为首的黑衣人眯起眼睛,";这个时辰,府衙的人应该都在处理平阳军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院落的围墙并不高,但守卫却异常森严。每隔十步就有一名飞虎军士兵把守,火把照亮了院落四周。

";这般守卫...";二号黑衣人低声道,";莫非...";

为首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贴着墙根,缓缓移动到院落后方。这里的守卫相对薄弱,借着夜色的掩护,隐约能看到院内的情形。

只见几名飞虎军正在院中巡逻,而在正屋的窗户后面,似乎有人影晃动。

";有动静。";三号黑衣人突然道。

正屋的门开了,两名飞虎军押着一个人走出来。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正是失踪的侯军!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同伴后退。

三人悄然退到一处暗巷。

";大哥,既然找到了,为何不动手?";二号黑衣人有些疑惑。

为首者冷笑一声:";你觉得,余谨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侯军?";

";什么意思?";

";想想看,";为首者低声道,";王彦刚死,余谨不可能不防着我们对侯军下手。这么重要的证人,他会如此草率地看管?";

两名黑衣人若有所思。

";而且,";为首者继续道,";这院落虽然偏僻,但离府衙主院并不远。一旦有什么动静,支援转眼就到。";

";那我们...";

";先回去禀报。";为首者沉声道,";这里面有古怪。若是贸然动手,恐怕会中了余谨的圈套。";

三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院落内,一名飞虎军快步走进正屋:";大人,他们来过了。";

";如何?";余谨问道。

";没有动手,很快就退走了。";

余谨眉头微皱。他本以为布下这个疑局,至少能钓出几条小鱼。没想到对方如此谨慎。

";看来夏承宗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贾诩轻叹一声,";这些暗桩,怕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

余谨点点头。今夜这一试探,反倒让他更加忌惮夏承宗了。能在州牧任上坐稳二十年,这老狐狸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传令下去,";余谨沉声道,";加强戒备,以防夜长梦多。";

";做得对。";夏承宗听完手下的禀报,轻轻点头,";余谨这小子,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得手。";

黑衣人躬身退下,帐内重归寂静。

夏承宗站起身,负手踱步。侯军这个人证在余谨手里,始终是个隐患。但眼下王彦已死,账册也都烧毁,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

";传我命令。";他突然开口,";立刻给京城那边送信,就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就说余谨这个钦差,不问青红皂白,擅自调动军队,血洗平阳军大营。致使边关空虚,北蛮蠢蠢欲动。";

";另外...";他冷笑一声,";再说他包庇罪犯,诬陷忠良。本官身为州牧,不得不上书弹劾。";

这一招釜底抽薪,就看谁先将消息送到京城了。

夏承宗重新坐下,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他在玄州经营二十年,岂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