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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堂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

黄山坐在太师椅上,心中的郁气总算发泄了几分。

这时,几个幕僚匆匆赶来,看到黄山这副凄惨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大人!您这是......";

";闭嘴!";黄山怒喝一声,";从今天起,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许再提!";

";违令者,杀无赦!";

几个幕僚噤若寒蝉,不敢再问。

黄山咬牙切龅:";余谨这个狗贼,仗着是朝廷直接任命的县令,本府一时奈何不了他......";

";来人!准备笔墨!";

";本府要给王大人修书一封!";

幕僚们连忙准备文房四宝。

他们都知道,这位王大人是户部侍郎,是黄山最大的靠山。

";余谨啊余谨......";黄山冷笑,";你不过是个七品县令,等王大人收到本府的信,看你如何收场!";

";贪污赈灾粮食,私纵盐枭为非作歹,擅自调动军队,殴打上官......";

";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够你喝一壶的了!";

黄山提笔蘸墨,开始写信。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余谨倒霉的样子了。

至于那些罪状......

他冷笑一声。

区区一个县令,还想翻了天不成?

";大人,";一个幕僚忍不住开口,";何必等王大人的回信?";

";城内可有两千驻军,咱们直接调兵去塞北县,拿下这个逆贼!";

";他余谨再厉害,还能是两千驻军的对手不成?";

黄山摇了摇头:";你们不知道......";

";那余谨身边的护卫,都是些狠角色。";

他想起马汉等人凌厉的身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而且,他敢这么做,就一定有所依仗。";

";谁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底牌?";

";万一......";黄山咽了口唾沫,";万一他早有准备,咱们贸然出兵,反而中了他的圈套......";

";大人说得对,";另一个幕僚附和,";这余谨确实不简单。";

";连咱们府衙重兵把守,他都能来去自如。";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黄山点点头:";所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等王大人的回信到了,自有朝廷发落。";

";到那时,就是他余谨插翅难飞!";

幕僚们纷纷应是。

黄山继续写他的信。

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这余谨,真的有那么好对付吗?

";信写好了。";黄山将信封好,";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务必亲手交到王侍郎手中!";

";是,大人!";幕僚恭敬应道,立即安排人手。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大人,刚收到京城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黄山皱眉。

";朝廷派了一位提刑按察使,即将抵达玄州!说是要专门审查各府官员贪腐之事......";

";什么?";黄山腾地站起来,";提刑按察使?朝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安排一位钦差来巡查玄州?";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这里面必有蹊跷!莫非是有人在朝中弹劾了玄州?还是说......";

";大人,";一个幕僚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朝廷要整顿吏治?";

黄山摆摆手:";不对不对,若是要整顿吏治,为何单单派来玄州?其他州府呢?";

";这位提刑按察使......";他喃喃自语,";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来人!立刻去打听这位提刑按察使的底细!";

";是谁举荐的?背后有什么靠山?什么时候到任?";

";本府要知道他的一切!";

幕僚们连忙应声退下。

黄山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这突如其来的提刑按察使,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朝廷此举,到底有什么用意?

黄山坐在太师椅上,心中虽有不安,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整个玄州,又有几个清廉的官员?";他冷笑一声,";谁不是靠着这些油水过活?";

";朝廷的钦差又如何?难道他真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查办整个玄州的官员不成?";

黄山越想越是安心:";敢这么做,就是坏了规矩!这天下的官场,谁不知道有些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若是他真要大动干戈......";黄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就别想活着走出玄州!";

";这里可是北境三州之一,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算是钦差,也不是他能够肆意妄为的地方!";

";临江府的卢大人,靖远府的孙大人,平阳府的魏大人......";

";哼!这些人哪个不是根基深厚?哪个不是朝中有人?";

";一个提刑按察使,也敢在玄州兴风作浪?";

";真是不知死活!";

黄山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的不安荡然无存。

朝廷派来的钦差,在玄州这种地方,还是要懂些规矩的好!

当天晚上,幕僚推开黄山的书房大门。

";大人,消息打探回来了。";幕僚低声禀报,";这次朝廷派出钦差的举动,十分隐秘。";

";就连临江府卢大人那边,也打探不出此人的背景身份,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黄山眉头紧锁:";连卢喜都打探不到消息?这就奇怪了......";

他站起身来,在堂中来回踱步。

卢喜可是临江府知府,在朝中根基深厚,三代为官,人脉遍布六部九卿。

连他都打探不到消息,这位提刑按察使的来历,未免太过神秘了。

";会不会......";黄山心中暗自思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不对不对,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朝中必定有风声传出。";

";莫非是哪位重臣的亲信?可若是重臣亲信,为何要如此隐秘?";

";难道......";黄山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是御史台那边派来的?";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凛。

若真是御史台的人,那这次可就麻烦了。

御史台向来是朝廷言官的大本营,最是不讲情面。

怀着重重心事,黄山回到后院。

虽然新纳的小妾早已备好了香汤,但他实在无心风月。

浑身的伤痛,加上心中的忧虑,让他辗转难眠。

直到三更时分,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似乎看到那位神秘的提刑按察使,正带着一队人马,向着通安府缓缓而来......

与此同时,三江镇外。

一队人马缓缓驶入镇中最大的客栈。

";大人,就住这里吧。";马汉打量着四周,";三江镇虽小,但地处三条河流交汇处,商贾云集。";

";最适合打探消息,也方便大人行事。";

余谨点点头:";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做些准备了。";

";等到任命文书一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就是某些人睡不安稳的时候。";

马汉嘿嘿一笑:";大人说得对。";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玄州新任的提刑按察使,就是他们眼中那个不足为惧的七品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