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空中打了个旋,吹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在海宁眼前转着圈圈,海宁再次抬头看向女人,说道:“好吧!你说吧!我怎么帮你。”
女人似乎被海宁突然答应吓了一跳,不敢确定地看向海宁问:“你……真的肯帮我?”
海宁冷笑一声:“不信算了,我回去家了。”
女人忙道:“别!我相信,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答应,让我有些……有些不敢确定,我教郑晶,我儿子叫冯宝今年十四岁,哎!这么大的孩子特别难管叛逆期,家长说什么他也不肯听,他这孩子特别贪玩,学习上也不用心,我最近家里忙,也没顾得上管他,哪里知道老师说他好几天没去上学了,这可把我气坏了,当天晚上我就把他狠揍了一顿,他当时横着眼睛看着我说;你打我是吧!好,从此我再也不回家了。说着就跑了出去,我还以为他不过是说气话,一阵功夫饿了就回家了,可我没想到,从那晚开始他就不肯回家。”
“你应该报警才对啊!我坚信警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我们找回他的。”海宁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不不,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他压根儿就没有离家出走啦,只是暂时住进了一个同学的家中而已。”对方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既然你都已经清楚地知道他在哪里了,那就完全没必要如此忧心忡忡啦。他呀,肯定就是和同学在一起玩儿得正开心呢,等他玩儿尽兴了自然就会乖乖回家来的。”海宁听完后,不禁轻轻笑出了声,接着宽慰道:“你呀,也别把这事儿想得太过严重了,小孩子嘛,偶尔耍点儿小性子、闹闹脾气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啦。等到他自己想通了,意识到还是家里最好,最想念爸爸妈妈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主动回到咱们身边的,所以你真的不必这般担惊受怕哟。”
然而,听到这话,对方却连连摇头,急切地反驳道:“不对不对,你完全搞错了。其实,如果他真的是离家出走了,我可能反倒不会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可问题恰恰在于,他现在住在那位同学的家里,这就让我越发感到不安和忧虑了。”
海宁听到这话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浮现出一丝惊愕与困惑交织在一起的神色。他的眼睛眨了几下,似乎一时间难以理解对方话语中的深意。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足足过去了好几分钟,海宁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切地追问:“哎呀呀!这可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啊!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一辆汽车如脱缰野马般朝着她们疾驰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海宁凭借着敏锐的反应和敏捷的身手,猛地一把将郑晶拉到一旁。那辆汽车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劲风,刮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若不是海宁出手及时,恐怕此刻她们早已成为车下的亡魂。
“这人怎么开的车啊!简直太不像话了!”海宁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作势就要追上前去与司机理论一番。然而,郑晶却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连声喊道:“别去,千万别去......”海宁心中满是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原因,却惊讶地发现郑晶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她的嘴唇哆哆嗦嗦,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海宁焦急地问道。郑晶稍稍停顿了片刻,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缓缓说道:“你能相信吗?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五次差点儿被车撞上了。这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警告我,不让我把某些事情说出去。”
海宁突然笑了一下:“郑小姐,我们是法治社会,没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去威胁谁,如果你真的感受到,有危险的存在,你可以报警,让警察来保护你,我就不相信谁的魔掌能大过正义法律去。”
“不,你想象的太简单了,其实我曾经像你想的这样,认为没有警察解决不了的事,可是……后来,后来……”郑晶说着说着脸色涨的通红,当又有一辆车向她们二人冲过来时,她彻底崩溃了,尖叫着撒腿就跑,海宁连忙拽住她说:“你要去哪,呆在这里很安全,你跑出去可就不一定了。”
她慌张地摇头说:“不!我只要闭嘴,乖乖的呆在家里,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走了,你就当我从没来过。”说着她转身要走,海宁拽着她不肯撒手说:“别走,你还没说完呀。”
“还说,再说我小命就没了,我的回去了。”说着挣扎着要走,海宁放开她冷笑道“”“好!你走吧!反正孩子是你的孩子,不管,我多余去操心。”说着再也不管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等等……”没想到不久郑晶追了上来,她的脸色很差,但是眼神很坚定,她说:“我不能退缩,我要找回我的儿子,不然他这辈子就毁了。”
海宁瞪了她一眼,拉着她上了车,上车后她立即启动了车子,把车开到了冷枫家的门口,然后招呼郑晶进屋去说,那些威胁她的人,不可能会跟进屋子来威胁吧?
海宁替女人倒了一杯浓茶,让她压压惊,她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茶才算安定下来,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儿子离开家后,我很着急,第二天去学校找,发现他去上学了,放学时,我跟着他和一个男孩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猜测这是他同学的家,本来我想,他有吃有住,我就不担心了,过几天他想通了也就回来了,可我刚要转身就听见两个老太太唠嗑,其中一个老太太说:“你说对面那家,怎么有那么多孩子,不会是拐来的吧?”另一个老太太脸色大变,嘘了一声说道:小点声,这家人很恐怖的,谁议论他家的事谁家倒霉,所以你千万别打听也别问。当时我听了好奇,这人家恐怖是直奔话说的,然后我就跟上了这个老太太,在她家门口我堵住了她,想给她一些钱,让她跟我说说那家的事,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说,给钱都不要,我没办法只好告诉她,我家孩子住进了那家,求她跟我说说那家的事,老太太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把孩子送进他家了,赶紧叫回去吧,他家……太恐怖了。当时听了这话,我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回我家孩子,我打算闯进他家去,我用力敲他家的门,门开了,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人,很瘦削,双目深陷,目光有神的人给我打开了门,问我找谁,我说找儿子,说着就要往里闯,他一把拉住我说;走开,这里没有你儿子,要找人去别处找去,随即我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我感觉那声音就是我儿子,我慌了,大吵大闹地想要冲进去,那男人没有拉住我,但是随即我被一条大狗挡住了去路。这条狗全身戒备低吼着看着我,仿佛我要再走进一步,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我可以和人撒泼打诨,可用在狗身上全无用处反而被狗赶出了那家的门,狼狈的退了出去。而后我又试过多种方法想进去,或者从学校把我儿子带回家,可不管怎么做,我儿子就是不肯跟我回去,每天都跟着他这位同学,回到他同学的家里。我是毫无办法,甚至报了警,警察找到我儿子,我儿子拿出一组照片递给警察,说我对他家暴,他才住进同学家的,这样一来警察也不管了,呜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开始求助别人,可每次想要说出这些话来,都会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比如今天车冲向我们。我真的太害怕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最后有人跟我提到了你,我才找来的。”
海宁听她说完,皱了皱眉,如果她说的都是真实的,这件事可真够诡异的,先不说这家人的神秘,就是刚才冲向她们的两辆车,海宁已经看出并非偶然,如果说这家要堵上郑晶的嘴,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动静,一个掌握不好,那是要出人命的。海宁沉思了一会说道:“你把这家的地址给我,我去看看。”
“好!”郑晶说出了一个地址,这个地址离海宁住的地方还不算远,她步行大约十分钟的距离,正说着,一声门响,冷枫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海宁你看见了吗?前面不远处有栋房子着火了。”
海宁心头猛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她的目光紧盯着郑晶那快速移动的身影,只见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而那个方向,正是之前郑晶所提到过的地址所在之处!
没有丝毫犹豫,海宁拔腿便追了上去。耳边传来救火车刺耳的警笛声,风驰电掣般从她身旁疾驰而过。当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完好的房屋此刻已被熊熊大火吞噬得不成样子,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和滚滚浓烟。
郑晶不知何时竟也跟了过来,一见到这惨状,她顿时脸色煞白,泪水夺眶而出。紧接着,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儿子啊!”一边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入火海之中。幸亏一旁的消防队员眼疾手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死死拉住。
然而,火势并未因众人的努力而有所减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凶猛的火焰还是无情地将整座房子烧成了一片废墟。郑晶见状,心如刀绞,挣扎着又要往那堆废墟里冲去。好在消防队员们反应迅速,再一次成功拦下了情绪几近失控的她。
无奈之下,海宁只能用力将郑晶拉入自己怀中,轻声安慰道:“别冲动,先等等吧……”此时的郑晶早已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而一直默默站在海宁身旁的冷枫,其实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很想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郑晶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他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追问下去。于是,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消防队员完成后续的清理工作。
消防队员要收队时,海宁问房子里可有遇难者,消防队的一位队长走出来说:“可以肯定房子里没有任何人,房子也不是意外着火,具体怎么着起来的,还得进一步分析。”
“房子里没有人。”海宁对郑晶说道。
“那么我的儿子他没死?”郑晶这才止住了哭。
“嗯!你儿子肯定没死,只不过目前确实处于失踪状态罢了。”海宁凝视着眼前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仿佛是一场蓄意谋划的阴谋,旨在将她们继续追查真相的道路彻底斩断。
紧接着,海宁转身向四周的邻居们询问起这户人家是否已经搬走,但得到的答案却如出一辙——所有人都摇着头,表示未曾见到这家人有任何搬家的迹象。海宁不禁感到愈发诧异起来,按理说,像这样行事如此神秘的一户人家,理应会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心和关注才对,可为何竟然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们究竟何时搬离此地呢?这一切就好似所有的人早已暗中勾结、串谋一气一般,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海宁眉头紧蹙之际,突然间,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海宁惊愕地转过头去,只见郑晶满脸泪痕,声音颤抖着说道:“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求求您,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把他找回来呀!”面对郑晶声泪俱下的哀求,海宁顿感一阵头痛袭来。这件事情着实太不寻常了,如今这家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无踪,恐怕日后要想再寻得他们的下落将会变得异常艰难。然而,既然自己已然应允了这位可怜的母亲,那便唯有竭尽全力去履行承诺了。
正当郑晶松开海宁的手臂,失魂落魄般地朝着那片废墟走去之时,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冷枫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快步走上前来,急切地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