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本昌闭眼,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
等了许久不见对方刀劈过来。
睁眼。
眼前一帮匪徒全部消失,远处几个匪徒连滚带爬奔向官道两边。
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发生什么事了?”
又愣了许久。
确定安全,才缓缓登上马车。
后面一架马车中。
十四岁小女孩,只感觉怀里一阵柔软。
低头一瞧。
“嘻嘻~小白貂,你这些天跑哪去了,我担心死你了。”
此后一路通畅。
不知为什么,朱本昌只见民生凋敝,就是不见匪徒。
别说先天境界的匪徒,就是拦路的普通匪徒也未见过。
半个月后。
朱本昌离开承东郡,到了老家。
“唉!天下凋敝如此。”
老家几乎没剩多少户人家。
只剩妇孺老小家家残破贫瘠。
朱家也剩下个大院子。
回来没多久,税吏上门。
“朝廷都没了,你们替谁收税?”
朱本昌疑惑。
“自然是替朝廷收税。”
朱本昌笑了声。
“什么税?”
“盐铁药税!”
……
两日后。
山上下来一伙贼人。
朱家被包围。
接着贼人头脑上门。
“麻匪老大万安拜见朱御史。”
都到刺贴后。
朱本昌大吃一惊。
“竟然是个读书人,他怎么成了麻匪?”
见面后。
两人各自作揖拜礼。
分主宾落座堂屋。
“不知阁下为何落草为寇?”朱本昌疑惑。
从对方有礼有度的举动中不难看出,眼前这人读书不少。
至少也是知礼之人。
“寇?”
“这天下谁才是寇?”
万安闻言一笑。
然后起身,直指天上。
“那些窃国者活得好好的,他们尚且不能称之为贼,我却先成了寇?”
“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
“不知大人可听过盐铁药税?”
万安反问道。
“知道,前两日刚交了。”
“你可听说过盐铁论?”万安再问。
朱本昌想了半晌,摇摇头道:“未曾听说,可否给我讲讲。”
“一位高人曾给我讲过,桑弘羊与霍光半年争论。”
万安侃侃而谈。
将宋云当初与他说的,再次重复。
朱本昌越听越惊,最后直接站了起来。
“他们不是不清楚盐铁税是干什么的?”
“盐铁灵草这种本该承担最多税务的富商贵族阶级,他们摇身一变,变成了税吏了。”
“既然贵族的税免除了,朱大人你来猜猜,最后的税由谁交?”
“天下税基变成私人掌中玩物的时候,谁为天下百姓兜底?”
“还是桑弘羊那一问,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谁又是贼,谁又是寇!”
……
后院,白貂眯着眼听完。
这段话,已经是它听到第二次。
每一次听之后,都会热血沸腾,恨不得变成一个人杀穿这个世界。
“算了,我没那个吃苦的命!”
想起宋云口中那些大人物经历的痛楚,白貂脑袋耷拉了下来。
在小女孩怀里伸了个懒腰,然后一爪子摁在女孩胸脯上。
“真是柔软!”
“还是躺在温柔乡最美!”
几日后,朱本昌带着家眷上了山。
白貂惦记的宋云。
此时刚穿过连云山,到了连云山另外一面。
某座山林内。
“如今我已是天人境,是时候回去了。”
周舟凝视远处天空,脸上带着悲怆。
“我觉得还是等修为所有提升后,回去最好。”
宋云劝道。
“等不及了。虽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至少咱逃跑没问题。”
周舟脸上露出微笑,“这次,咱哥俩就从一名生死境五重高手逃掉。”
“那是侥幸。”
“反正我等不及了。”
“既然你执意要回去,这枚仙桃给你用吧!”
宋云想想。
突破天人境,还得靠自己。
再说天人境仙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得到。
“谢过兄弟,若以后有机会来允洲找我。”
“一定会的!”
宋云拱手道别。
山间,只剩下宋云一人。
盘腿打坐恢复灵力。
这一路不停飞行,灵力枯竭。
遇到强大的妖物施展神通更是消耗不少精神力。
一路紧张,一路炼化那枚天人境仙桃。
境界也停留在一品巅峰。
“小东西,我盯你很久了。”
唰~
寒毛竖起。
宋云当即掐诀。
轰!
山间漫天桃花,同时一道弹射般身影飞了出去。
连云山巅。
青阳剑门白袍与雪山飞狐大战几日,不得已呼唤宗门。
接着青阳剑门卷入与连云山妖族大战。
二十余日后。
青阳剑门损失两个长老战败退去。
消息传出,各大仙门嗤笑。
“青阳剑门没落了,抓两个人没抓到,频频出糗。如今更是损失两个长老,啧啧!”
“哼哼~装逼久了,会被打脸。来的太快而已!”
睦州吴家。
“我就说这宋云不简单!”
“幸好咱家没有跟着一起疯,否则就咱家这点基业。这一仗,就败的差不多了。”
“败点家业真灭了对手则罢了,这宋云似乎没被抓住啊!”
“连云山背面,乾洲,允洲,琛洲,妖域。面积极大,势力极多。青阳剑宗想要过去寻找宋云难如登天啊!”
“以这宋云的天赋,等个百八十年后,不敢想~不敢想!”
琛洲。
宋国,鸿阳郡。
李保田睁眼揉了揉肚子。
“朝廷的人不干正事,税都收到三十年后了。”
咕咕~
肚子不停的响。
起床,再也睡不着。
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老三,走,去尺梅河弄点鱼虾来。”
“尺梅河鱼虾早都捞完了,估计也就是阳江里有点,咱们这小门小户……”
屋内传出穿衣的声音。
“唉~总不能饿死吧!捞点,老四老五他们也能保命。”
李保田叹气道。
尺梅河里能吃的水草都被捞了。
阳江又是七公派的地盘。
进去捞鱼被抓,打死都是小事。
且阳江内还有水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水妖吞了。
不被逼急了,谁愿意去阳江。
“走,打死总比饿死的好。”
门很快推开,露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皮肤黝黑,身体结实纤瘦。
腰间绑了个短裤,与李保田一样裸露上身。
两人出门撑起渔船进入尺梅河。
借着月光,在尺梅河扒拉了半个时辰,什么没捞着。
于是顺河而下。
尺梅河与阳江交界处,一团巨大的黑影随着波涛涌动。
“咦~父亲,你看那边,是鱼群!”
“咱们发了!
李老三轻声道,声音中压制不住的兴奋。
快速划动渔船。
“这么多的鱼群,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保田皱眉。
鱼群没事,是不会停留在一处地方。
尺梅河与阳江口,什么吃的也没,这里经常被周边渔民光顾。
心思争斗,要不要去捕捞时,耳边传来老三的声音。
“父亲,鱼群中好像有个人!”
“只是……这些鱼为什么围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