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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裴则桉手中拿着一盒新的药膏,站在石阶下。

他每次来寻她都会等在那处,不会太远,也不会太没规矩,今日也一样。

可陆宝珍却没有同以往那般雀跃向前。

她在还隔着好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垂眸,看向他脚边的地面。

“我请大夫新配的药。”

见她不动,裴则桉主动上前,伸手将东西递了过去,“今日,我没想伤你。”

陆宝珍目光落到了那药瓶上,她忽然想起裴岭芳昨日嘲讽她时说的一句,毁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她想今日那一撞,大抵就是她的报应。

但好在她明白得很快。

身为大夫,她如今更想要好好爱自己,所以她会退得远远的,不会再给旁人伤害她的机会。

陆宝珍神色平静,没再看他手中的药瓶,只是朝着他摇了摇头,“多谢,但我自己就是大夫,不劳烦二少爷。”

裴则桉微微一愣,不习惯她如此有礼又疏离的语气,眉心一皱。

下意识想说她如何比得了真正的大夫,可想起白日她泛红的眼眶,那责备终究是再也说不出口。

“如今天还有些凉,我前几日让人寻了件白狐斗篷,晚些时候给你送来,至于今日,”

裴则桉的目光落到她脸上,认真道:“知微同我说了,是丫鬟太过急切,让你生了误会,她请我来同你赔个不是,她离京一年,心中记挂的也只有你这个好友。”

像是为了应景,院子里忽而刮起了阵阵凉风。

陆宝珍站在门边,听着他缓缓开口,只觉身上越来越冷。

还是屋子里暖和。

“我和她不是好友。”

陆宝珍打断了他的话。

知晓他这一趟是为了贺知微,陆宝珍平静到好像是在瞧别人的事,甚至还能朝着他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意里毫无亲近,只有礼数。

“我同贺姑娘不过是偶尔遇上,听过几场戏,拼过几次雅间,真正和她好的是谁,二少爷该是最清楚的吧。”

陆宝珍眼神澄澈,见裴则桉好像在她话中变了脸色,她想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想去想。

“如今最冷的天已经过了,斗篷送来我也用不上,二少爷不用给我送啦。”

“宝珍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嗯,听了很多。”

陆宝珍点了点头,“不过都不重要了。”

和那件斗篷一样。

过了那个最需要的时候,再好的东西或争论,对她而言都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裴则桉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他目光一直望着面前的姑娘,心中因着躁动而生出愠怒,还夹杂着一抹失去了什么的不安。

他想开口,想质问她,同她生气,又想同她解释,说这婚事不会有变,可想起她被自己推的那一下,到底是生了愧疚,心口沉闷到说不出一个字。

“天色已暗,二少爷若无事,我想进屋了。”

似被这软糯中的抗拒刺到,许久裴则桉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强忍着愠怒开口。

“我知你心中有气,这几日你好些养伤,等过些时日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说。”

“好。”

陆宝珍好像又变回了乖巧的模样,极快便点了头。

她等的便是裴则桉的这句话,在最后这十几日,她想要清静。

只是面前的人不会知道,等过些时日,她就已经回到了陆家,再往后,她便会进旁人的后院,不会再有和他好好说的那一日。

也不需要再有那一日。

-

回了屋里,裴清韵还在心疼她刚刚烧掉的那半个香囊。

只是可惜归可惜,她更好奇外头的情形。

“我二哥过来做什么?”

陆宝珍没打算瞒她,在她旁边坐下,平静道:“来替贺姑娘赔不是。”

“什么?!”

裴清韵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惊呼声吓得陆宝珍拿针的手都抖了抖。

“他疯了不成?竟还有脸做出这样的事?”

裴清韵只觉气愤,边说边在屋里转来转去,直到想到什么,她才忽然停了下来,将脑袋伸到陆宝珍跟前,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你不会,被他说两句就心软了吧?”

以往裴清韵虽知晓他二人之间的亲近,偶尔也会玩笑几句,可她从未正儿八经地问过陆宝珍的心思。

她想姑娘家大抵是不好先开口,尤其她还是裴家人,问了,总归有些不妥当。

可今日,她有些忍不住。

“我瞧你一点也不生气,莫不是适才在外头,我二哥真说了什么好听话?宝珍,你好好同我说,你对我二哥......”

顿了顿,裴清韵认真道:“我不会站在我二哥那边,也不会同旁人提起此事,我只是不想你稀里糊涂就被人欺负。”

陆宝珍喜欢裴清韵的直率,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她对着她笑了笑,水眸在光影下氤氲出一层淡淡仙气,映出面前人的影子,带着极度的坦诚。

她没有逃避,笑过后又低头重新捏紧针,勾起了香囊上的白鹤,声音又细又软。

“我不生气不是因为谁说了什么话,而是我不在意了。”

“不在意了?”

“是。”

陆宝珍眉眼弯了弯,不急不缓地开口,没有扭捏,大大方方。

“我确实对他有过喜欢,但现在,那喜欢没有了。”

“宝珍,你......”

“以后他护着谁,同谁相配,我都不在意,我现在只想先顾好裴老夫人的身子,然后等着我父亲的消息。”

女子极少将喜欢一事挂在嘴边,恐让人听去,惹来笑意,可陆宝珍却没想遮掩曾有过的真心。

她不是亏欠者,所以她不惧。

裴清韵因着陆宝珍的话愣了愣。

她仔细看向面前的小姑娘,见她低头绣着手里的香囊,露出一小截白皙脖颈,本就瘦弱的身子在亮光下更显单薄,乖巧又懂事。

可明明该是羸弱模样,小姑娘浑身却又透着一股子倔意,莫名引得人挪不开眼。

她忽然就没有再问。

陆家宝珍从来都是最真诚的姑娘,她没有脑子不好,她不会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