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这十里八村,流传着一句奇特的民间谚语:“铁发黑,铜发绿,糟木头光生蘑蘑。”这谚语背后,藏着一段鲜有人知却又令人深思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陈福生的老木匠,还有他那刚满二十岁的徒弟阿明。
陈福生在这一带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的木工手艺那叫一个精湛,经他手打造的桌椅板凳、箱柜门窗,件件都透着股灵气,既实用又美观,人人见了都赞不绝口。可这陈福生啊,不仅木工活儿出色,还懂得许多旁人不知的门道,对各类材料的特性了如指掌,那些关于材料的奇奇怪怪的说法,就像刻在他骨子里一样。
阿明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打小就对木工活儿感兴趣,好不容易拜了陈福生为师,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想着能跟着师傅学一身好本事,将来也能像师傅一样,在这行里闯出一片天。刚入门时,阿明每天都跟着师傅打下手,看着师傅熟练地摆弄着各种木头,他的心里满是羡慕,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上手做出漂亮的物件。
有一天,阿明在师傅的作坊里帮忙整理工具,无意间看到角落里放着几块颜色怪异的木头。其中一块木头表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蘑菇,看着十分诡异。阿明好奇地问师傅:“师傅,这木头怎么长这么多蘑菇啊?还能用来做活儿不?”陈福生走过来,看了一眼那块木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阿明啊,这你就不懂了。这糟木头光生蘑蘑,长了蘑菇的木头,早就糟烂了,内里全是空洞腐朽,根本没法再用来做木工活儿。这就好比人啊,要是内心腐朽了,外表看着再好,也成不了大器。”阿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心里却想着,不过是块烂木头,师傅怎么扯到做人上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明的手艺也渐渐有了些长进。有一回,村里的大户刘老爷家要打造一套新家具,特意请了陈福生师徒俩去。到了刘老爷家,阿明看到院子里放着一堆上好的木材,还有一些崭新的铜铁配件。他兴奋不已,想着这次可要好好表现,让师傅和刘老爷都刮目相看。
在制作家具的过程中,阿明负责打磨一些铜制的拉手。他干得格外起劲,可没一会儿,就发现手上的铜拉手开始慢慢发绿了。阿明心里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跑去问师傅:“师傅,这铜拉手怎么发绿了呀?是不是我弄坏了?”陈福生看了看铜拉手,笑着说:“这不是你弄坏的,铜发绿是正常现象,这叫铜绿。就像人在世间久了,难免会沾染些不好的东西,这铜绿就像是人的杂念。咱们做木工活儿,要的是纯净的材料,就像做人,得有一颗纯净的心。这铜拉手啊,得好好打磨,把这绿锈去掉,才能恢复它原本的光泽。”阿明听了,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师傅话里的深意,但还是照着师傅说的,认真地打磨起铜拉手。
家具制作接近尾声的时候,阿明负责给做好的桌椅上漆。他正干得起劲,突然发现有个桌子腿的颜色不对劲,凑近一看,竟然有点发黑。阿明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师傅说过铁发黑的事儿,可这是木头啊,怎么也会发黑呢?他赶紧把师傅叫过来。陈福生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对阿明说:“阿明,这是木头被虫蛀了,内里已经开始腐烂,所以才会发黑。这就像一个人,如果被坏念头、坏习惯侵蚀,外表看着可能没啥,可内里已经千疮百孔了。这张桌子得重新做,绝不能拿这种有问题的东西糊弄客户。”阿明看着师傅严肃的表情,心里有些愧疚,同时也对师傅说的这些话有了更深的感触。
家具做好后,刘老爷非常满意,给了陈福生一笔丰厚的报酬。回到作坊后,阿明满以为师傅会好好夸赞他一番,可陈福生却把他叫到跟前,一脸严肃地说:“阿明,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做活儿,手艺是有进步,但我更希望你能明白,咱们做木工活儿,不仅要讲究手艺,更要讲究做人。铁发黑,铜发绿,糟木头光生蘑蘑,这些材料的变化就像人生的警示。一个人要是被贪婪、懒惰、虚荣这些坏东西侵蚀,就像这发黑的铁、发绿的铜、生蘑的糟木头,表面看着或许还过得去,可内里已经没了价值。只有保持内心的纯净,坚守自己的原则,才能做出好活儿,成为一个真正的手艺人。”
阿明听着师傅的话,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那些关于材料的奇怪现象,师傅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他终于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重重地点点头说:“师傅,我懂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好好做活儿。”
从那以后,阿明时刻牢记师傅的教诲,不仅木工手艺越来越精湛,为人处世也愈发成熟稳重。他做的每一件活儿,都倾注着自己的心血和对木工技艺的敬畏,就像师傅说的那样,用一颗纯净的心去对待每一块材料,每一件作品。而那句“铁发黑,铜发绿,糟木头光生蘑蘑”的民间谚语,也在村子里口口相传,成为了人们教育后代、警示自己的座右铭,时刻提醒着大家要坚守本心,莫让内心被世俗的污垢所沾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