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让人叫顾九玄来慈安殿。
顾九玄知道应该是为了傅家女的事情，推了几次，实在是烦得紧。
这太后，偏心那傅初阳。
外头人不知，宫内人却是清楚，这所谓华阳郡主不过是个捡来的假千金，替代了当年走失的国公家真千金。
偏偏自己这母后，觉得傅初阳身份低微，对她十分怜惜。
顾九玄看不起自己母后。
因为自己从前是渔女，如今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后，却还是对过往念念不忘，甚至怜爱与自己同样出身卑微的傅初阳。
如今人家真千金回来了，还得了白泽文书，自己这母后却看不清谁更有利用价值，还在一味护着傅初阳。
实在是可笑。
顾九玄冷冷道：“政务繁忙，告诉母后，朕过些日子再去看她。”
他看了眼堆满桌子的奏折，皱眉。
不少奏折弹劾寒王擅自派兵离开西北，又不少奏折弹劾白泽书院管理混乱。
总而言之，顾九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扔掉一本奏折。
想起早朝时，那几个迂腐的老东西又在跟他对着干。
“皇上，朝中大臣都认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大罗国不可一日无母，还请早立皇后。”
顾九玄心中不耐，面上不显。
他想立势力微弱的徐婉儿为皇后，但徐婉儿做出丑事，已遭他嫌弃。
他目光扫过台下的几个门阀。
这些门阀个个都有想扶持起来的妃子，但门阀势力太强，绝不可哪一家出了皇后，否则难以平衡。
顾九玄思虑着，打算坐观虎斗。
“朕有此意。”他说。
大臣们眼神一亮，纷纷有了算计。
顾九玄想到这件事，觉得还是得和太后商量一二。
太后是女人，女人懂怎么制衡女人。
选皇后是个难事，要费心，几个门阀争来争去又没有结果。
后宫的事，还是交给太后，也显示他一番孝心。
顾九玄想到此处，去了慈安殿。
“母后。”
太后见他，心中有些气。
她耐住脾气，道：“皇帝，听说你给傅家二女儿封了县主，还要给她赐婚？”
顾九玄坐下来：“是，她得了白泽文书。”
太后温声道：“可傅家大女儿，华阳郡主尚未婚嫁。”
顾九玄蹙眉。
“朕不是没为她计划过，”他淡淡道，“可她非要嫁给寒王，她哥哥又在宫宴上闹出丑事，朕没剥了她的郡主称号，已是念在镇国公为国贡献多年的情分。”
太后一听“寒王”，便知关窍。
难道皇帝如此生气。
最近寒王动静太大，惹皇帝心烦，傅初阳曾经爱慕寒王，自然也被牵连了。
太后轻飘飘道：“小女儿家不懂。”
她又道：“初阳小时候，还想着要嫁给你呢，若不是你娶了那一对姐妹……”
顾九玄皱眉：“别提了，母后。”
他的厌恶显而易见地转移了。
比起那对徐家姐妹，傅初阳确实不算什么讨人厌的姑娘。
太后顺杆爬上：“罢了，我也想着镇国公虽然家风不严，却是皇帝你一手扶持上来的，好歹忠心。”
“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道：“中宫之位空悬已久，到底不是个事。皇帝也是时候选妃，选些新人进来，为皇家开枝散叶。母后再替你看着，选个好的当皇后。”
顾九玄沉吟。
镇国公确实是得他扶持才起来的门阀，比较好掌控。
他家的两个女儿——
一个得了白泽文书，是县主，一个是郡主。
顾九玄想了又想。
总觉得确实不能让得了白泽文书的女子落入旁家，只是这个话不能由他来说。
太后见他面色缓和，主动道：“母后替你办了此事。”
顾九玄满意点头。
太后又说：“几个国公家恐怕都会送来女儿，皇帝的意思是……”
顾九玄回答：“无妨，都收下。”
届时便让这些女子斗吧，谁能斗到最后，还不是看他们皇家的意思。
太后一喜。
谁知顾九玄道：“傅家二女儿兰心蕙质，让她也参加选秀。”
皇帝要选秀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