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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班时间到了,算你们走运,下辈子别做背叛的事。”

司徒熙的话轻飘飘拂过几人,远远看上去,带着温馨意味的画面,我见犹怜。

“拖下去,碍眼。”

“是。”

少女拍去不存在的灰尘,袖口处沾染了血迹,增添几分摄人心魂的邪魅,漫不经心的审视,放大了无所遁形的惊恐。

简单的做了清洗,换上干净的羽绒服,努力扬起笑容,大摇大摆回了沈初的家,时间刚刚好。

过了沈初到家的点,没有听见平时的声音,她眼睛看着电视,思绪却早已飘到门外。

奇怪,那警察连消息都没发句......

烦躁窜上心头,若是有人此刻在现场,定能看见她水润的眸里,是不同于往日的急不可耐。

手环的光几乎是在亮起的瞬间,就被虎口有些薄茧的手摁熄,那并不妨碍她看清上面的信息。

八点才回来......

悬着的心落回,司徒熙的指尖拂过自己难以喘息的胸口,那里......似乎空缺了一块。

“还没睡?”

其实那样很没安全感,不过她早已习惯身处黑暗,顾及着沈初,留了盏昏暗的小灯,不亮就是勉强能视物。

“在等你回来。”

……

袁衔桉确认了沈月云的安全,对上她那直白的视线,怂道:“那个,我......”

真该死,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订酒店了吗?”

摸不准她的意思,一会订也不是不行,索性就点了头。

“这样啊?”沈月云惋惜的看着她,“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你去哪?”

声落迅速出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又怕抓疼了她,不敢太用力,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唰地收回手。

“回家啊,难不成放着家不回,去住酒店?”

“我、我......”

见她踌躇半天,眼神暗了又暗,还真是气极反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拖拖拉拉还惯会扮可怜的模样。”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建议你去。”沈月云收起了玩笑的心,定睛看她,“袁衔桉,你总不会保护自己。”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她随意踢开脚边的碎石,听着石块落地的声音,“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很惜命的,放宽心。”

沈月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眼帘,就快要遏制不住眼里的汹涌,不可以的。

无论是她们谁,都没办法的,保护......在她们之间,就好像天大的谎言,会伤得彼此体无完肤。

“你不是有去处吗,还跟着?”

袁衔桉转过头,脚步顿住,笑得难看:“没订,无处可去。”

“走吧。”

本来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心底的矛盾她能藏好就已是不易,又该如何分出心神,推开一个不可能的念想。

而且自己主动开口提起,不就是希望那个人能跟着她走吗?

转身间,没有错过身后的人,微微张开的唇,可惜没等来只言片语,就已经合上了。

沈月云不说,她也不想去问,只得压下人皆有之的探索欲。

“你走前面,我找不到路。”

一个错身,两人一前一后,要不是距离不算太远,真会让人觉得她们其实不熟,就是刚好顺路。

“就在前面了,你的行李呢?”

走时属于她的东西全都不剩,回来就变得两袖清风了,这是还打算走,还是给某人留念想?

“都是些不重要的,我觉得人在就行了。”

真是难以想象的尴尬,要她怎么说,直白的告诉对方着急赶来,连行李箱都没时间拿?

反正自己说不出口,丢脸!

沈月云犹如矗立在雪山上不可染指的神,面上毫无丝毫变化,就仿佛上一秒不悦的人不是她。

“阿映,你等等,我开门。”

袁衔桉呆愣地点头,这人难道没有对现状的疑惑吗?

就算是梦,场景的跳转也能引起几分考究吧,为什么沈月云接受的那么好,还丝毫不怀疑呢?

“饿了吗,想吃什么?”

“我们出去吃吧,你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

沉重的头不受控制,拼了命也提不起精神,地板在她眼里仍旋转着,浮现细密的黑点。

“阿映,是在关心我吗?”

她想说不是,却用不上力,理智告诉她不该给沈月云带去错觉,免得又着了道,耽误她。

“我就知道,阿映是喜欢我的。”

“姑、奶奶,是不是关心尚且不论。”袁衔桉掀开眼皮,也不知从哪来的耐心和力气,“关心不是喜欢,我还关心遇见的陌生人呢,那可不得见一个爱一个?”

“阿映,让我骗骗自己也不行吗?”

凝神望去那泪人果然落泪,好烦啊,不想再去解释,浑身都疼。

“不想骗你。”

袁衔桉没说假话,她的确不愿意骗沈月云,可她似乎不仅欺骗了纯善的人,还惹得对方痛苦。

若是她们不曾遇......要是她只是袁衔桉该多好,说不定就不会看到那人的眼泪了。

“说出去吃,还不是睡着了,骗子......”

沈月云看了好一会她的睡颜,才舍得起身,现在做饭应该还来得及。

脚步声渐远,她放开了攥紧的手,指尖的皮没破,却能看到乌红的掐痕,熟悉的疼痛感卷袭而来。

陷入无法逃离的黑暗......

模糊的视线里人影越发清晰,她不敢去看床边的那团血迹,清晰的呻吟刺痛她的神经。

污言秽语盖住了年少轻狂,压弯了坚挺的脊梁,她试图靠近扯痛心灵的哀嚎,却无法迈出脚步。

“不......”

余下的话她已经听不清,双腿失去了知觉,鞭笞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哼,扰乱她的思绪,拼了命甩去眼里的雾气,反胃到想吐。

她想制止,可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废物,又能改变什么?

无数的画面与照片上的身影重合,眼前的人揉碎傲骨,同样卑微的跪着,似在乞求着什么。

她想伸手触及,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铁链声,怎么都无法阻拦,仅能眼睁睁注视着。

“过来,谁允许你起来的。”

浑身都是鞭痕的人匍匐前进,眼里的苦楚揪住了她的心,然而不等她调整不堪重负的情绪,又听到戏谑的轻笑。

“怪不得迷了人眼,啧,顾云......求我,嗯?”

烟雾缭绕的狭小空间,那趴在脚边的人,轻手解开了腰间的束缚......

“不要!”

袁衔桉猛然坐起,惊魂未定,双眼极其的空洞,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