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夜探虎二家
在那个经济并不宽裕的年代，唐能家虽说也跟上潮流有了一台电视，可这电视却成了家中的“稀罕物”，很少被打开。原因无他，就是心疼那点电费。在唐能爸妈的观念里，每一度电都来之不易，那都是他们辛苦劳作换来的血汗钱。所以，即便有了这能带来诸多欢乐的电视，也只能让它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在角落里。
夜幕早早地降临了，唐能家的屋子里很快就没了光亮，一家人吹灯睡觉。整个村子也仿佛被这静谧的夜色所感染，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没有城市里的车水马龙，没有那喧嚣的霓虹灯，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衬托出夜的寂静。唐能躺在床上，一天的疲惫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或许正追逐着田野间的蝴蝶，又或许在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河里捉鱼。
而此时小宝爸没去上班，一家人难得有更多时间聚在一起。而且，小宝一家早就习惯了晚些吃饭，尤其是在过年这几天，大家都放松了下来，吃饭的时间就更晚了。
一家三口吃完热气腾腾的饭菜后，便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发出嘈杂却又带着几分温馨的声音，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小宝兴奋地说着过年好玩的事儿，小宝爸则时不时插上几句，分享着自己小时候过年的趣事，小宝妈在一旁微笑着，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唐能猫蹲在角落里，它的小脑袋里还惦记着那个叫二狗子的小黄毛。那小黄毛一脸的狡黠，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唐能猫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他会耍出什么阴险的手段来。它看着小宝家的人都在悠闲地休息，轻轻地伸了伸懒腰，那柔软的身体像一条灵活的丝带一样舒展开来。然后，它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慢悠悠地出了屋子。
过完春节，仿佛大自然也被这喜庆的氛围所感染，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吹在唐能猫的身上，让它感觉格外惬意。路边的小草已经偷偷地探出了脑袋，嫩绿嫩绿的，仿佛在宣告着春天的到来。不过，唐能猫可没心思去欣赏这美好的春光，它心里只想着找到二狗子，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坏主意。
可是，唐能猫并不认识二狗子家在哪里。它在的小道上左顾右盼，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焦急。突然，它想到了虎二家。也许去虎二家碰碰运气，能从虎二那里打听到二狗子的消息。于是，它加快了脚步，朝着虎二家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身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既坚定又有些孤单。 。
到了牛街，唐能猫看到张老太太家的墙早就重新砌好了，里面传来微微的小呼噜声，这老太太打呼噜，不过声音不大。跳上墙，唐能猫来到虎二家，虎二家还亮着灯，今天挨打的两个小黄毛和二狗子都在打扑克呢，不过没见到虎二。唐能猫趴在他们家房顶上偷听。
房间里，灯光有些闪烁，三个小黄毛正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桌上杂乱地堆着一堆纸牌，他们正玩得起劲。
二狗子一边将手里的纸牌随意地摆弄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三。嘿，我说兄弟们，你们发现没，这几天虎爷回来得都晚。咱和他可不一样，人家那是有身份的人，外边应酬多了去了。你瞧瞧，每天排着队请虎爷吃饭的人都能从这门口排到大街那头去。再等那么一小会儿，虎爷保准就回来了。”
这时，另一个小黄毛随手扔出一对牌，嘴里嘟囔着：“对四。没事啦，反正咱们现在也没啥事儿干。我家那破屋子，冷得跟冰窖似的，哪有虎爷这儿暖和哟，在这儿待着多舒服。”
最后的那个小黄毛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家冷那能怪谁啊，还不是你自己不烧火。上次我去你家睡觉，好家伙，一晚上我差点就被活活冻死。我跟你说，我感觉我一晚上都冻得比那冰棍还硬，全身都僵了。要不起。”
二狗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迅速把手中的一对牌甩在桌上：“炸！”
出对四的小黄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起。”
二狗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把手里剩下的牌一股脑地甩了出去：“连对，没了。”
那两个刚刚在牌局中挨打的小黄毛，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道：“狗哥你这运气可真好啊！每次都能赢，我们真是比不过你。”
二狗子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屁，你们以为我傻啊。我还能看不出来，你俩老是故意放水，就想让我多赢几把。不玩了不玩了，马上虎爷就该回来了，咱们赶紧把这收拾了。”
不大一会儿，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二狗子耳朵一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口，还没等车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只见一辆面包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虎二从车上走了下来，二狗子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道：“虎爷，您可算回来了。” 。在那座略显陈旧却又透着一股江湖气息的屋顶上，唐能猫正蹲在那儿，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钻进了唐能猫的鼻子里。它抽动了几下鼻子，嘴里嘟囔着：“哟呵，这虎二又喝高啦。”
不一会儿，就瞧见二狗子紧紧搀着虎二，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屋里走来。二狗子那模样，脑袋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他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虎爷，您慢点，小心脚下。”
屋里，之前挨打的那两个小黄毛，原本正蔫头耷脑地坐在角落里，听到动静后，立刻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他们的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脸上带着惶恐的神情，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虎爷。”那声音，就像是蚊子哼哼似的，生怕声音大了惹得虎二不高兴。
虎二醉眼惺忪地看了那两个小黄毛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和威严。他晃悠着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活像一摊烂泥。
二狗子赶忙像个小厮一样，一溜烟跑到旁边的桌子前，那里放着一个暖水壶。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暖水壶，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晃了晃，确认里面还有热水后，便赶紧给虎二倒了一杯。热水从壶嘴里倾泻而出，在杯子里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发出轻微的声响。
虎二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倾，接过二狗子递过来的热水，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地对二狗子说：“去我屋里，把那个红茶拿出来，大家都尝尝，那玩意养胃。”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
二狗子一听，立马像接到了圣旨一样，眼睛放光，连连点头说道：“好嘞，虎爷！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拿。”说完，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虎二的房间。
二狗子在虎二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盒红茶。他像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红茶捧了出来，然后又熟练地开始沏茶。他先把热水倒进茶壶里温了温，接着把红茶茶叶放进去，再缓缓地注入热水，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弥漫开来。
虎二端起茶杯，对着杯子轻轻吹了吹，其实杯子里根本没有茶叶，但他那模样，就好像真有茶叶需要吹散似的。他眯着眼睛，扫视了一下那两个小黄毛，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地问道：“你们哥俩过来有什么事？”
两个小黄毛中那个叫对四的，战战兢兢地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他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虎爷，今天我们惹了点事，狗哥也去了，我们这是来和您说说，看看怎么办？”
虎二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猛地抬了起来，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凶狠。然后他扭头看向二狗子，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不是什么好事。 ？
在那弥漫着一股独特江湖气息的房间里，烟雾缭绕，灯光昏黄。二狗子一脸急切地把今天所遭遇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和虎二说了起来，唾沫星子都跟着话语飞溅。虎二正坐在那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听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等二狗子说完，虎二猛地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醉意却又不失犀利，大声问道：“你们俩兄弟，狗子说的没夸张吧？”
站在一旁的两个小黄毛，穿着松松垮垮的嘻哈风格衣服，头发染得黄不溜秋的，听到虎二的话，立马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其中一个还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错，狗哥说的都对，一点没夸张，当时那场面，我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就怕漏了啥。”另一个也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狗哥那是一个字都没瞎编。”
虎二这时候可能是酒喝多了，脑袋有些晕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仿佛在努力理清思绪。二狗子那可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一看虎二这模样，赶紧麻溜地凑上前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帮虎二揉着脑袋，一边揉还一边问：“虎爷，您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要不我给您弄点醒酒汤去？”
虎二摆了摆手，示意二狗子别说话，然后缓缓说道：“狗子啊，上次唐能来咱们这，我那个鱼缸你也见到了吧，那鱼缸里的鱼可都是稀罕玩意儿。这两天啊，我和白总去了唐能家了。唉，怎么说呢，那小子不是一般人啊。我跟你们说啊，要是真动了那小子，不说我保不住你们，就白总那脾气，就能把我拆吧了。”
二狗子一听，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问道：“虎爷，白总为啥这么护着他啊？那唐能到底啥来头啊？”
虎二看了二狗子一眼，继续说道：“更别说，我今天拿回来的野味你们都看到了吗？就是唐能给的。”
二狗子挠了挠头，说道：“虎爷您说的是那个狍子和野猪？好家伙，那肉看着就新鲜，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新鲜的野猪。”
虎二点了点头，一脸神秘地说：“是啊，这就是唐能高明的地方，你知道吗，他给我的时候，那狍子和野猪还软和着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说明啊，他弄来这些东西的时间离给我非常近，很有可能是刚猎到就给我送来了。这小子，人脉广不说，本事还大得很，说不定背后还有啥厉害的靠山呢。你们以后啊，都给我离他远点，别惹出啥麻烦来。”
二狗子听了，赶紧点头称是，手上又开始卖力地给虎二揉起脑袋来，嘴里还嘟囔着：“虎爷您说得对，我以后肯定躲着他走。”旁边的两个小黄毛也跟着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敬畏。 ？二狗子不明的问，虎爷，他有什么本事？虎二说，“嘿，你们说说，唐能家离最近的那座山有多远，你应该心里有数吧？”他目光扫视着众人，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接着，他又抛出一个问题，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一般人能不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里，半个小时就把山上打的狍子送到唐能家呢？要知道啊，山外面可是没狍子和野猪的！这大冬天的，外面冷得能把人耳朵冻掉，路上全是积雪，行动都困难，更别说带着一只狍子在半小时内赶到唐能家了。”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挨打的两个小黄毛不禁对视了一下。他们的眼神中，除了不解和震惊，还有一丝隐隐的慌乱。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这问题可有点蹊跷啊，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他们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在努力思索着这个问题背后的深意。
这时，虎二缓缓闭上了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无奈，缓缓说道：“我说这猎物怎么没放血，白总把这狍子和野猪给我的时候我还没多想，只觉得这猎物来得突然，也没细究。后来啊，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才发现这狍子和野猪都是脖子被扭断的，脖子都断了，当然没放血了。你们说说，你们是能在山里用手扭断野猪的脖子？那野猪可皮糙肉厚的，力气大得很，一般人哪能徒手把它脖子扭断啊，这得多大的力气，多厉害的本事啊。”虎二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摇着头，脸上满是疑惑和难以置信。
而此时，唐能猫正悄无声息地趴在屋子上。他静静地听着下面众人的对话，心里不禁暗自思量。其实，他知道，人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血腥味，觉得那味道太冲，太腥气。可是动物不一样啊，动物对于食物的要求可没那么多讲究。当时那只大豹子明显的是想请客，它要是想请客，肯定会带新鲜的、活蹦乱跳的猎物来，怎么可能给两只已经被咬死的呢？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也许这也算一个美丽的误会了吧。唐能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仿佛看到了大豹子嫌弃的吃着没有一丝血的狍子，这场景既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馨。
它静静地趴在屋顶上，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思绪却还沉浸在这有趣的误会之中。而下面的几个人，还在为着那狍子和野猪的事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顶上唐能猫那带着笑意的眼神。 。
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众人围坐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只有那墙上的老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仿佛在为这寂静的氛围打着节拍。
过了好一会儿，二狗子那粗嗓门打破了沉默，他挠了挠自己那乱蓬蓬的头发，一脸疑惑地凑近虎二，小心翼翼地问道：“虎爷，那么说，咱们打不过那个孩子？”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甘，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虎二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听到二狗子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将烟蒂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摁灭，没好气地说：“打，怎么打？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白总和他在一起做生意。”说到这里，虎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要是敢动他，你就去试试！哦对了，这生意里还有我一份股份呢，哈哈。”他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总是脑子里只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等咱们挣了钱，想要什么没有？吃香的喝辣的，不比整天打打杀杀强多了？”
虎二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继续说道：“今天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回头我摆一桌，你们几个和唐能坐下来吃一顿，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一起干大事呢。”
说到这里，虎二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兴奋地说：“哦。对了，今天唐能给了我们的货，李狠人特别喜欢，他还让我有时间带唐能去找他玩呢！”
二狗子一听“李狠人”这三个字，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虎爷，你说的是那个李狠人？就是在道上出了名的那个心狠手辣、黑白通吃的李狠人？”
虎爷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是啊，唐能要是入了李狠人的眼，呵呵，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咱们这小小的县城，谁敢惹他？以后咱们跟着唐能，说不定也能沾沾光，到时候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虎二一边说着，一边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仿佛那些财富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李狠人？唐能猫在屋顶默默地记下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嘿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