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都快走了,医生也没让三人穿无菌服。
三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阿嬷!”
“诶,阿九来了啊,让阿嬷好好看看你。”
老人家似乎也知道自己准备走了,眼含不舍的看着马九。
“阿嬷,你是不是骗我的啊,您这…”
马九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哭不哭,阿嬷让阴差他老人家等着了,你也知道阿嬷这辈子干的是啥,这点事,阿嬷看得很通透。”
“那阿嬷,你那阴德就不能换点寿命吗?”
白年梅哈哈一笑,用手轻轻擦拭马九的眼角。
“阿嬷能活到现在,就是阴德庇佑,你们俩个也在这听着,阿九,阿嬷想交代你几件事,你能答应阿嬷吗?”
马九一愣,家里本就是干过玄学迷信这一行。
有一个说法就是不能答应快死的人。
如果没做到,她会一直缠着你。
“阿嬷,这个咋答应啊,您得先说说。”
“臭小子,怕阿嬷缠着你不放啊。”白年梅笑骂道。
马九也因为阿嬷这乐观的心态,给逗乐了。
“您说说看呗。”
“行!这第一件事,阿嬷屋头有个柜子,里面有一本存折。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钱,密码我特地弄了,6个8,阿嬷留给你。”
“这第二件事,柜子里有个红布包,里面装着五金,那是老太太当年的嫁妆,以后留给孙媳妇。”
马九听到这两件事,顿时沉默了。
老人家临了临了,还想着自己。
“阿嬷,我记住了。”
“还没完呢,第三件事,家里供奉的那几位老太祖,你得给请到自己身上,不然前面一律免谈。”
马九:“…….”
不是!敢情隔着等着自己呢。
作为一个三好青年,虽然家里老人家干这行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未来想干啊。
“阿嬷,这老太祖跟我,我有这个缘分嘛。”
“你小子自己身上本身就有一个啊,好像就是前天你钓鱼回来,我就看到你身上有位大人。”
马九一愣,老太太该不会说的是系统吧。
这就有点离谱了。
“行了,我知道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太祖以后也不会缠着你给人看事,不过以后码头上只要是有老人家要走了,你得去给人家看看什么时候走。”
马九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老太太每次提起这个就神神叨叨的。
“阿嬷,我也不会啊。”
白年梅闻言,笑着拍了一下马九的脑袋。
“等阿嬷走了以后,你睡一觉就会了,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得去上柱香。”
“阿嬷,我有点舍不得你。”
“这有啥舍不得的,阿嬷都85了,最后一件事,我走了以后给我烧部手机,那游戏我还没玩够呢。”
马九顿时就无语了。
这老太太临了还想着这事呢。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
“行,孙子记住了。”
“去吧,我跟你爸妈聊一会。”
苏艳华一听,直接扑到白年梅面前嚎啕大哭。
“妈,你咋说走就要走呢。”
“哭啥哭,没出息!我这还没走,等我走了再哭。”
白年梅瞪了一眼苏艳华,没好气道。
苏艳华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行了,阿华啊,老太太这辈子就觉得你这丫头不错,对老太太的心,那家传的五金没给你,你不能挑老太太的理。”
苏艳华微微一怔,赶忙摆手道:
“我知道这里面的说道,还有您老不也给我买了五金嘛。”
“你没怪妈就好,丫头你这辈子也受苦了,老太太床头柜就一万块钱,你自己拿去买点首饰,我儿子比较傻,都不知道给你买点。”
一旁的马飞闻言,顿时有些尴尬的挠着头。
等老太太交代完全部事以后。
三人就安静的看着逐渐没精神的白年梅。
“阿九,阿嬷该走了,你爷爷说在下面给我准备了大别墅,这老头活着没住上,死了还让他享受上了。”
马九噗呲一乐。
虽然这个时候有点不合时宜,但不知道为啥就是很想笑。
苏艳华和马飞也是没绷住笑了。
“阿嬷,您交代的事,我记下了,您老安心的去吧。”
白年梅听到马九的回答,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至晚上十二点半。
随着一口气的吐出,老人家准时准点离开了人间。
三人距离老人家都远了些。
免得因为这口气冲着自己。
房间里没一人说话。
沉默了许久,马飞这才打破了沉寂。
“走吧,我已经联系好你华宁叔公了,我打电话叫他过来接老太太回家。”
“好!”
要说最难受的,其实不是马九和苏艳华。
而是一直淡定的马飞。
因为他才是那个失去母亲的傻孩子。
“喂华叔,来医院一趟吧。”
“我已经到楼下了。刚刚我就得到消息,一猜就是老姐姐要走了。”
“哎呀,谢谢华叔,您上来一趟吧,帮忙抬一下我妈。”
虽然不知道人家怎么得到的消息,但马飞也不会去细问。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挂断电话以后,不一会儿,华宁就提着伸缩担架走了上来。
此时马飞也通知了医生。
“节哀,老人家没遭罪。”
医生拍了拍马飞的肩膀,安慰道。
“我懂,谢谢您。”
“不不,应该做的。”
医生给老人家盖好白布。
华宁和马飞将老人家抬上担架。
“阿九,你和你妈去把医药费给人家医院结清,我和你华宁叔公先回去。”
“明白!”
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好在提前都有准备。
哪怕是家里的灵堂,也已经让华宁帮忙弄了。
镇上跟市里面不太一样。
基本都是在家里办白事。
老太太十二点半走的,要办大三天。
也就是从现在算起,第三天才能送去火化。
马九苏艳华两人结清医药费以后,便开着车离开了市医院、朝家里开去。
一路上,苏艳华都是沉默不语。
马九好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回到家以后。看着华宁叔公和两个儿子正在忙着搭建灵堂。
马九也是赶忙上前给几人递烟。
“叔公,四叔五叔辛苦了。“
说来华宁叔公,他们家沾点亲戚但不多。
也就是快要出五福的那种。
“哎呀这有什么的,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今晚谁守灵,安排一下子。”
华宁笑着,接过香烟,
老人家是喜丧,倒也不用太过难受。
该办的事给办好,该操持的也操持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