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何安芷踩着楼道里昏暗的光线,来到了儿童房前。
她轻轻推开门,走到女儿床边坐下,替女儿捻了捻被子,借着骑扫把的女巫床头灯,散发出来的昏暗光线,打量着女儿的睡颜。
女儿的眉像秦昭勋,鼻子像她,耳朵像秦昭勋……
何安芷看着看着,想起当初为了怀秦宝星的不易。
她有子宫肌瘤不易受孕,为了生下象征她跟秦昭勋爱情结晶的孩子,吃了不少苦。
原本秦宝星应该是九月出生的,因为一些意外七月底就早产了。
何安芷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秦昭勋突然失联,因为秦昭勋有被人绑架,死里逃生过的经历,她很怕秦昭勋出事。
她千方百计打听到,有人看见秦昭勋曾经在湘南,一个很偏僻的乡村出现过,刚好新闻报道,那边发洪水,她一着急,跟大货车司机一起托着赈灾的货物,就开车赶过去了。
秦昭勋,她是没有找到,反而因为山路颠簸肚子里的孩子早产。
这么多年过去,她做噩梦还是会梦见那个雨夜。
大货车司机冒雨,把她送去了当地县城的小医院。
晚上人手不够,她躺在走廊上捂着肚子,疼得死去活来。
走廊又暗又窄,尽头黑洞洞的像是通往地狱,窗户被风雨打得发出阵阵异响,很渗人。
她想着要是秦昭勋突然出现就好了,秦昭勋来了就好了……
可秦昭勋一直没有出现,就连医生说要剖腹产,需要家属签字,打了好多电话给秦昭勋,他都没有接。
最后还是何安芷,自己签的字。
等她带着女儿回羊城,才知道秦昭勋早就回来了。
秦昭勋得知女儿早产,还把她说了一顿,后来得知自己是担心他的安危,才一个人挺着孕肚,跑去湘南乡村。
秦昭勋这才哄了她几句。
她那时候恋爱脑,不但没有责怪秦昭勋为什么去哪儿,都不跟她这个老婆说一声,反而也觉得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她坐月子的那段时间,秦昭勋才刚在秦氏集团掌权没多久,为了立威,秦昭勋忙得脚不沾地,经常好几个月都不回来。
女儿看见秦昭勋都不认识,秦昭勋一抱女儿就“哇哇哇!”大哭。
女儿跟秦昭勋不亲近,秦昭勋也不喜。
一岁前,女儿动不动就感冒,虽然有家庭医生,但女儿很粘她,她总是衣不解带地熬夜守着。
每次她把女儿的身体照顾康复,就会跟着生病。
时间长了,她的身体也跟着变得更差了,但只要看到女儿健健康康的,她也毫无怨言。
女儿还没有认识林柔晴之前,真的很贴心,每次她下班回来,都会扑进她怀里亲亲热热地喊妈妈,看见她手指被割破了一点小口子,女儿会心疼地大哭。
她回想着跟女儿曾经的温馨画面,嘴角勾起抹微笑。
女儿似是在睡梦中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她,拧眉问:“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是又跟爸爸吵架了吗?”
不等何安芷说话,秦宝星就指责道:“爸爸赚钱多辛苦啊,而且他还受伤了,妈妈你怎么能跟爸爸吵架呢?”
“你都是大人了,怎么比我这个小孩子还不懂事。”
“你不能既要又要啊,爸爸虽然很优秀,但也不可能既赚钱又能无时无刻地陪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