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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孙权归来的日子里,袁绮绮不断反思在事后补救之事上是否有所疏漏,力求做到尽善尽美。随着孙权归期渐近,袁绮绮仿佛已能听见那哒哒的马蹄声,然而事到临头,袁绮绮反倒愈加镇定。她暗自宽慰自己,孙权乃是执掌一方之大人物必须心胸宽阔,又或是政务繁忙孙权尚需在文德殿与群臣商议庐江城之战,总结得失,今夜便不会前来浮碧海。

袁绮绮所料并不准确。

孙权大军刚刚进城,彼时北固山脚下,袁绮绮早与孙小妹等人翘首以盼。那般场合,袁绮绮端庄持重,孙权肃穆大气,孙尚香亦守口如瓶,众人皆沉浸在孙权得胜归来的喜悦之中,一片欢庆祥和之景。自是不宜提及徐茗儿之事。

孙权随后在文德殿与众臣研讨庐江城一役。此战孙权虽胜绩斐然,收获颇多,但亦有隐忧。他以铁血手段镇压李术,虽稳固了江东局势,震慑了心怀不轨者,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折损了自身形象,使其在继兄长之后的霸王威名之上,又添了几分暴虐与威严,令旁人更生敬畏之心。

所谓有得必有失。

孙权再去拜见母亲。吴太夫人自冬日染病后,经众儿媳悉心侍奉在,自身宽心调养,气色已大有好转。见儿子平安归来,吴太夫人自是喜不自禁,叮嘱道:“那李术之流,贸然挑衅,实乃无谋之辈。儿此番平安无事,为娘甚是欣慰,然亦不可忘却那些暗藏之敌,当时刻警醒。”孙权简略述说了庐江之事后反省,又细细询问母亲的身体状况。吴太夫人微笑着说:“我儿有心,待春日烂漫,我若无需再服药,你让绮儿陪我下山走走,散散心思。绮儿早说过要带我下山去。”孙权料想他母亲在屋中久居,早已烦闷不堪,听闻能外出赏玩江南春光山色,心中满是期待,但因为安全二字尚未应允。

吴太夫人只是想着在告知孙权那恼人之事前,先同他说些轻松快意之语,也算为儿媳做个铺垫:“我想着我们娘儿几个出去走走,你定是满心担忧,纵有十成不愿,面上怕也只能勉强应允。我年事已高,每至冬日,常与汤药相伴,也不知还能赏得几年好景。”

孙权至孝,哪堪母亲这般言语?赶忙回道:“母亲但有此心,身体若能承受,无论去往何处,儿子皆无异议。莫说是让绮儿与阿香陪您,便是儿子伴您同行,亦是心甘情愿。”言罢,母子二人相视而笑。

此时,吴太夫人才将徐茗儿之事缓缓道来:“这几日,绮儿为一事忧心忡忡,原是三月三上巳节之事。徐茗儿本与王氏、谢氏一同帮着绮儿操办杂务,不想却如着魔一般,私自下山离去,与她一同失踪的,还有学堂里的陆尚先生。”

孙权听闻,良久方悟。原来是他那向来在府邸中备受优待的妾室徐茗儿与人私奔了。刹那间,孙权脸上与母亲闲谈时的闲适神情消逝无踪,神色凝重,隐有不悦。

吴太夫人见状,又抚慰了两句:“刚一发现,绮儿已派人日夜找寻,徐琨夫妇也来吾家哭诉一场,恳请看在茗儿年幼,莫要与她计较。此事终究不光彩,你欲如何处置?”

孙权面色未改,不过在母亲面前强抑怒火,只道:“不论人在何处,定要找回。待寻回再做论处,总要将二人带到跟前,问清事由。”

当时夜已深沉,孙权恐扰母亲安歇,便辞了出来,往浮碧海而去。夜色如水,冬日严寒,孙权走了一路,一路更显清冷孤寂。

袁绮绮已在主屋中点着烛火,守着暖炉,召来王氏、谢氏相伴,正等得焦急。听闻孙权脚步声,袁绮绮急忙迎至门口,见着孙权身影,便恭恭敬敬地俯身叩拜:“将军。”

孙权一路回思徐茗儿一事,正是凝重深刻,又见爱妻这般郑重,带着两个妾室大礼相迎,心下颇觉不必。孙权伸手扶起袁绮绮,又看了王氏、谢氏一眼,温声道:“夜深天寒,你们何必久候?我既已平安归来,不必担忧,都回房歇息吧。”

王氏、谢氏方才领命退下,那心中正是忐忑难安。“值此多事之秋,徐茗儿这一走,弄得整个北固山都已风声鹤唳。走,赶紧!让袁夫人陪着将军。”王氏与谢氏如获解脱,赶忙回到自己屋内,紧紧关上房门,绝不敢竖着耳朵偷听主屋动静。

此时,屋内只剩下孙权与袁绮绮。

袁绮绮为迎接孙权归来,早已准备好香喷喷的宵夜、温热的美酒,还有满满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只是,她不知孙权此刻心情如何,也不晓得他究竟如何处置徐茗儿一事。她能做的心理准备与其他准备都已就绪,只能静候孙权的反应。

但孙权没有率先反应。

“将军,绮儿办错了一件事。”

袁绮绮只得主动提及此事,但绝不敢直接点明徐茗儿与人私奔之事。她一脸诚恳地向孙权再次拜了下去。

孙权微微抿嘴,将她扶了起来,说道:“绮儿,何错之有?”

袁绮绮被扶起后,望着孙权平静的面容。她接下来如何继续?说自己没错,全是徐茗儿经不住诱惑?还是说因自己操办三月三日上巳节游园会太过认真,而未时刻看住徐茗儿?似乎都不妥当。袁绮绮只能睁着一双诚恳的美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孙权。

孙权故作平静的脸上,难掩那丝疲惫。他方才整顿了李术,将庐江城局势重新洗牌,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北固山,想要家里不出事。却还是晚了一步,徐茗儿竟与一年轻男子私奔了!孙权心中的想法此刻很复杂,并非是他丢了面子,被一个妾室抛弃,他孙权的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他所看到的,是江东表面的平静下,那暗涌的波澜。

此刻,他的爱妻满脸自责。

孙权又怎会怪罪爱妻袁绮绮呢?她一心想为青年军士文人创造机会,让他们能择心仪之人,在主簿及官媒等政府官员的主持下喜结连理。她能将江东内务做得如此已是不易,又怎会知晓这件事背后人心的险恶?

是啊。一直以来许多人都想变着法儿让孙权难堪,叛逃的,叫板的,泼脏水的……徐茗儿与陆尚的私奔也其中之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