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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鹿言和楚允晏签订了生死契后,楚允晏便不再往鹿言茶水里滴血下毒了。

鹿言也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此前楚允晏给他下毒,神骨帮他净毒,他后脊像是被拧断了一样疼,疼得他翻来覆去半宿睡不着觉。

他一开始以为是原主身上有啥毛病,还去找了商伯颜,商伯颜给他把脉又说他没什么问题。

当时鹿言觉得很奇怪,更让他奇怪的是商伯颜听到他是后脊疼,那有些飘忽的眼神。

而后鹿言本来七日喝一次药,就变成了三日喝一次了。

可是仍旧没什么好转,鹿言崩溃得要命,便问商伯颜要了两本医书。

他花了三天,然后发现一件事——他看不懂。

鹿言当时想,肯定是原主身上有什么大病,药石无医才会这样,而后也就摆烂了,随手抓了本神魔志谈看,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条——身负神骨之人,百毒不侵,但若是神骨残缺,虽也可抵御百毒却要承受噬骨之痛。

鹿言记得1317说过原主身负神骨,于是拿着这事去问了商伯颜,问他是不是有神骨的人都不怕毒,商伯颜点了头。

因为1317也说了,原主有隐疾,鹿言怀疑就是神骨残缺这个病,于是他才开始怀疑有人给自己下毒。

再仔细一观察,发现了是楚允晏。

鹿言起初想,原主是欠了楚允晏的,那就先忍忍吧,结果发现这孩子没完没了了,他才来了脾气,制止了这场无休无止地针对。

果然,毒一停,他觉都好睡了。

就这样日子平平静静过了几天,便是新年了。

年三十那天,鹿言早早地就溜去了主峰找月思岚。

鹿言少时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他的父母戍守边关,对他少有陪伴,最后又死在了一场恐怖袭击里,让小小的鹿言早早失了父母,只能与爷爷相伴。

他自小就很羡慕那些父母健在的,每次一到过年他就特别希望父母能冒着风雪向他走来,拉着他回家。

可每一次都是空欢喜,他住在大院里,大院里其他人家里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他家最冷清。

说不怨父母那肯定是假的,但鹿言也为他们骄傲,而且更多的时候是心酸与落寞。

鹿言还挺羡慕原主的,很标准的严父慈母家庭,叔叔伯伯姑姑婶婶又都疼爱他,也不怪他被养成了一个娇纵的小少爷。

“娘,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外祖啊。”屋外风雪萧萧,屋内燃着炭火,月思岚坐在软榻上绣着什么,鹿言趴在她膝头,仰着头看月思岚。

月思岚是很清丽的长相,为人母后眉目中就多了几分温柔,她不爱施粉黛,但保养得极好,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在她身上体现得很好。

“熹儿是想外祖了?”月思岚将手里的针线放在一边的矮桌上,手轻轻拂过鹿言的头。

“嗯,有一点,最主要是外祖总说要我常回去看看,这几天飞鸢来得格外勤。”鹿言仰着白中透着粉的小脸,弯着眼道。

原主的外祖格外疼这个外孙,鹿言重阳去一趟也见识到了。

他从前怕自己露馅不太敢与江熹泽的家人亲近,但相处了些时日又至年关,他格外向往与家人团聚相伴相亲,哪怕只是顶了别人的身份偷来的。

“初二那天走吧,只不过今年雪大,恐怕路不好走。”月思岚轻柔地抚摸着鹿言的脸。

“没关系,还有父亲在嘛,他用法器带我们。”鹿言笑嘻嘻的,一双眼眸格外亮。

“嗯,是啊。”月思岚垂着眼睫,不辨神色,淡淡应了一声。

“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天马上就要黑了。”鹿言说着稍稍起身往门外望去,屋外天已经有些黑了,风声呼啸雪落纷纷,就是没看见那个人。

“他一直是这样的,忙,总是很忙。天下苍生对他来说比家重要。”月思岚轻声说着,语气里带了一点微妙的哀怨。

鹿言听出来了,连忙转移话题:“娘,您吃不吃橘子,我给你剥。”

“熹儿,真乖。”月思岚揉了揉鹿言的头,她说:“娘不用,你自个吃吧。”

“小姐,膳房说吃食已经备好了,要上吗?”月升在此时叩了叩门,而后在门口道。

“我爹呢?”鹿言在剥橘子闻言扭头问。

“回禀少主,星落已经去通禀宗主了。”月升道。

鹿言点点头,月思岚道:“不必等他了,上菜吧。”

月升领命告退。

鹿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剥了一瓣橘子递到月思岚嘴边,他眉眼弯弯:“娘,你尝尝。”

月思岚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有一瞬的恍惚,而后她垂下眼睫吃下了那瓣橘子。

“甜吗?”鹿言连忙问。

“有些酸。”月思岚说。

鹿言连忙也尝了一瓣,他皱起眉,不解地偷偷看了月思岚一眼。

明明挺甜的。

难道……

鹿言还没来得及深想,膳房的人来上菜了,而后江徵也回来了,他的身后是紧跟着的星落。

“父亲!”鹿言给江徵见了礼,眉眼弯弯。

江徵一如既往地一脸严肃,只是点了点头。

一桌子菜很快上好了,月升带上了门去隔壁同星落他们一道吃团圆饭了。

江徵环顾了一圈,而后问慢吞吞下榻的月思岚,他道:“屋里有地暖,为何还燃着这么大的炉火?”

“熹儿身子弱,受不得寒。”月思岚淡淡答。

鹿言连连点头,生怕江徵怪月思岚浪费:“今年可冷了,爹!熹儿冻得不行!”

鹿言这话撒娇意味十足,江徵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啊,这般娇气,如何是好?”

鹿言抱着月思岚的手臂走到江徵身边又抱住江徵的手臂,他笑道:“父亲,今日乃是年三十,少说熹儿两句吧~熹儿明年一定加强锻炼,早睡早起。”

江徵难得弯了弯唇角,有了点笑意,他道:“光嘴上说可不行,我看啊,我应当让你周师伯带你一起早训。”

周师伯专门管门内弟子早训,极为严苛,鹿言跟着上官楚玉去过一次,差点没了半条命。

“周师伯训人太可怕了,我才不要。”鹿言连忙说着就撒开了两人的胳膊,走前还把两人手交叠在一起,然后笑嘻嘻地跑去桌前坐着了。

月思岚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眸光动了动,而后撞进了江徵那双平日不染笑意此刻却有些羞赧的眸中。

“走吧,用饭。”江徵语气放柔了些,牵着月思岚到了桌前。

剑心峰,竹林别院。

“师尊好厉害,喝了七壶酒了。”顾凌寒的院子里,主屋里燃着炭火,楚允晏他们三人坐在屋内用年夜饭,顾凌寒则一人支个小桌在廊下喝酒,白宛翎吃到一半不禁道。

楚允晏闻言朝顾凌寒看了一眼,有些担忧,他问对面的上官楚玉:“不用劝劝吗?师兄。”

“不用,师尊千杯不醉,此前有一次把人酒窖都喝空了,还是我给付的钱。”上官楚玉没什么表情地淡淡说。

“我记得那次,小师兄洗了三天的碗!”白宛翎闻言噗嗤笑出声。

上官楚玉见状也有了淡淡的笑意,他道:“比不得你,把师尊的剑都当了。”

楚允晏也笑起来,只是笑不及眼底,他垂着眼吃饭,忽地想起出门前鹿言给他塞了岁钱,他摸了摸胸口,勾了勾嘴角。

……

主峰,月思岚院里,月思岚叫星落把鹿言送回去后,她冷冷地看着江徵也要起身离开,便开了口:“又要宿在议事堂?江徵,你方才在熹儿面前装的不是很好吗?他一走你就装不下去了?”

在年夜饭桌上,江徵被鹿言撺掇着又是给月思岚敬酒又是夹菜的,月思岚也笑着给他敬酒夹菜,好一副夫妻情深其乐融融的场景。

可鹿言刚走,一切虚伪就被撕破。

“你又在闹什么?”江徵站在门口,没有回头,他声音有几分疲倦和无奈。

“闹什么?你说呢?”月思岚起身,她表情很冷,她说:“熹儿就宿在隔壁,你今夜走了,明日他起来拜年,你如何赶得回来?还是说你又要用,派里忙这个借口逃避一切?”

江徵一甩衣袖,去了榻上,他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吗?何必如此夹枪带棒。”

“呵,好好说?”月思岚看着他,表情讥讽:“十六年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就不会和你好好说话了,江徵,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行!若非父亲劝阻,我早与你和离,何苦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江徵沉默着,他没有去看月思岚含泪的眼,扭头去看了纸窗外纷纷扬扬的雪。

“我的确愧对于你,但这也不是你行疯魔之事的缘由。”江徵说:“我不日就解了你的禁足,你可以常去看看熹……”

“不需要。”月思岚没有落泪,扭头就去了梳妆台,不再与江徵说话。

屋外白雪飘舞,夜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于是那一声叹息就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