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朱国平瞳孔猛然一缩，目光越发凝重复杂无比的，严肃万分的看着面前的林森。
“朱厂长，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救你，更是想要救你们玻璃厂。”
“说实话，若是一直让高为民当这个厂长。”
“我是真不敢要你们婺州市玻璃厂生产出的玻璃啤酒瓶。”
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万一我的客户，在喝酒时，直接玻璃瓶碎裂地划伤了嘴，或者划伤了口腔喉咙。”
“那我卖啤酒赚的钱。”
林森一脸无奈地看着朱国平：“还不够赔的呢。”
“朱厂长，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你想多了。”
朱国平闻言，立刻严肃无比的冷声说道：“虽然因为高为民他弄了一批劣质材料，导致生产出的产品，质量不太好。但是我们婺州市玻璃厂生产出的玻璃啤酒瓶，最多是无法进行多次回收利用。”
“但是简单灌装售卖一次，卖完直接砸碎销毁，还是绝无问题的！”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因为此刻我们玻璃厂仓库里，就有一大批库存的玻璃啤酒瓶。”
“你大可以拿出来几个看看！”
朱国平点燃一支烟，猛地深吸一口。
这些库存的啤酒瓶，都是婺州市和附近城市几个小啤酒厂，此前向婺州市啤酒厂订购的玻璃啤酒瓶。
但因为高为民这个外行，非要压缩成本的瞎操作。
所以导致这批玻璃啤酒厂，在婺州市玻璃厂生产出后，客户啤酒厂根本就不要。
毕竟人家要的是好质量的，可以回收利用的。
而不是劣质的，一次性的！
所以最终，这批崭新的玻璃啤酒瓶，便被压库存放了！
“哈哈，这个我相信朱厂长你说得好。”
“这都是小事儿！”
林森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厂长：“但是，若是你们厂的大问题不解决，在高为民被调走后，你们厂这烂摊子，肯定会隐瞒不住的彻底暴雷。”
“届时朱厂长你要进去蹲着。”
“你们玻璃厂要倒闭。”
“玻璃厂的所有工人，也都要下岗没饭吃。”
“啧啧。”
林森摇了摇头：“所以朱厂长，若是你们厂的大问题解决不了，现在咱们说什么合作，那都没有丝毫意义。”
“毕竟我和一个注定马上倒闭的玻璃厂，又有什么好合作的呢？”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们婺州市玻璃厂，一定不会倒闭！”
“一定！”
朱国平顿时紧握拳头，双眼通红地死死盯着林森。
他在婺州玻璃厂工作了三十几年，对婺州玻璃厂，真是非常有感情。
“朱厂长，你若不想让婺州玻璃厂倒闭，那就按我说的做。”
“我保证，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来，婺州玻璃厂不仅不会倒闭，而且之后更会运营得非常好！”
“你会当上厂长。”
“然后婺州玻璃厂的一众工人，也不会下岗，也可以拿到工资的，能够养家糊口。”
“这是皆大欢喜啊！”
林森笑道：“我知道朱厂长你，不是那种喜欢出卖人的小人。但是，这事是他高为民先不仁，所以那就休怪你不义了！”
“更何况你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玻璃厂的五百多名工人！”
“为了五百多个家庭！”
“他高为民，为了一己私利，不顾这五百多个工人和家庭。”
“虽然他提拔你当了副厂长，但是，他却是用你来背锅的，不是真为了你好。”
“因此，你不欠他什么，更不需要对他忠心耿耿的，固执地替他背锅。”
“毕竟朱厂长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婺州玻璃厂五百个工人，五百个家庭考虑啊！”
“朱厂长，我送你四个字。”
林森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国平：“此刻，玻璃厂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破不立，涅盘重生！”
“嘶。”
“你，你，我，我……”
在林森这番话声落下后，朱国平顿时脸色一僵，很有些纠结烦躁，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爸，林森兄弟说得没错。”
“虽然你的副厂长，是高为民提拔的，但是，你没必要为了他，害了咱们婺州玻璃厂的五百个工人，五百个家庭啊！”
这时，朱勇急忙推门闯入书房，紧握拳头，目光凝重地看向朱国平：“爸，他高为民不仁在先，所以就休怪我们不义了！”
“再者，您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玻璃厂的五百个工人，五百个家庭。”
“是他们背后，几百个需要赡养的老人，几百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若是这五百个工人没了工作，那他们背后的老人和孩子，可就要饿着了！”
朱勇气鼓鼓地吼道：“爸，他高为民弄出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地走了。咱们玻璃厂的工人们，以后怎么活？”
“你要为他们考虑啊！”
朱勇急切劝住。
“我，我……”
朱国平嘴角抽搐着，面对朱勇的质问和劝阻，他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
看向窗外的玻璃厂。
一口又一口，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
“爸！”
急切无比的朱勇，还想再劝。
“朱兄弟。”
但林森却是按住了朱勇的胳膊，对着朱勇摇了摇头，示意朱勇稍安勿躁。
要让朱国平考虑一番。
因为林森很清楚，对朱国平这种老派的人而言，他们是非常讲究‘知遇之恩’，讲究‘提拔恩情’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让他对提拔他的高为民下手。
朱国平显然不愿意去做！
所以这事，他和朱勇只能说这么多，让朱国平自己去选。
朱国平，到底是要替高为民背黑锅，放弃这婺州玻璃厂的五百名工人。
还是选择为了婺州玻璃厂的五百名工人。
和高为民翻脸？
这一切，都在朱国平的一念之间。
“呼。”
林森点燃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看着站在窗前的朱国平，并不开口催促的静静等待。
毕竟此时此刻，一切都要看朱国平自己的想法。
良久之后。
“林森。”
朱国平缓缓回过头，掐灭手中的烟头，神色复杂无比地看向林森：“我有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