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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倒映在墨绿色的眼眸中,却无法照亮眸底宛如深渊般的晦暗,幽深的暗绿之下,隐藏着数不清的锐利锋芒。

赤井秀一虚弱的靠在病床上,他的目光穿过虚掩着的病房,精准地落在门边那道纤弱的身影上。

那个女人一身白领套裙,紧贴腰线的设计,衬得她身形单薄,腰肢纤细得好像稍一用力便会折断。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一棵再普通不过的小草,好像风一吹就能够将其吹倒,却给空荡荡的纯白走廊上添了几分难以忽视的蓬勃生气,让赤井秀一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想要透过外表直视她的内心。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不带分毫掩饰,宫野明美将原本正放在耳边的手机轻轻移下,通话被迫暂停,她蹙着眉循着那道视线看去。

赤井秀一没有躲避,眨眼间将眼底的情绪掩藏,锋芒尽褪,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只剩下了迷茫与无措。

视线交汇,又很快错开。

病床上的男人一身蓝白相间的住院服,虽然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在这身衣服的衬托下,身上的冷冽被软化了许多。

脑袋上的针织帽早已被取下,长发稍显凌乱,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纠缠在一起,在他的头顶处鼓起一块小小的凸起。

顶着这样一副形象,又在他眼底时不时流露出的“迷茫”与“挣扎”的衬托下,此时的他竟像个迷路的孩童般无助,带着矛盾的脆弱感。

任谁看了,也不会将现在的他和FbI的优秀调查员联系在一起。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宫野明美轻声开口,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沉默,她的语调柔和,话语中满是关切,但手指却不自觉地攥了攥手机,也没有向病房里迈出一步。

“我……”赤井秀一的嗓音沙哑,他似乎想要循着回忆说些什么,但刚开口,脑袋就不受控制的传来阵阵剧痛。

他用左手抵住额头,疼痛却并不会因此而减弱,不一会,额前就布满了冷汗,他却像是不死心般,无助地一下下敲击着自己的额头。

宫野明美抿唇看着病床上的陌生男人,看着那个与她最痛恨的仇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心里挣扎极了。

她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有很大问题,但任由他这样伤害自己,她也终究是有些不忍心。

医生确实说过脑震荡很可能会有失忆风险,更何况……面前这个人的痛苦不似作假。

宫野明美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按住了他捶打额头的手,“别这样,这样只会更痛。”

赤井秀一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略显空洞的墨绿色的眼眸被血丝染红。

不知怎的,宫野明美想起了之前从废墟里救起的流浪猫,它好像也是这样,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却仍倔强地努力寻找一丝安全感。

宫野明美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就像她之前对那只流浪猫一样。

直到陌生的呼吸声不再急促,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宫野明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了安抚,竟不知不觉的抱住了这个连底细都不知道的危险男人。

感受到自己腰间像是禁锢一般环着她的胳膊,哪怕宫野明美明知这人是将自己看作了救命稻草,想要牢牢抓住,脸色也不由得瞬间涨红。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似乎也开始一下下地剧烈跳动,让她想忽视都难。

宫野明美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好像在用这种办法扰乱男人的听觉,不让自己的心跳声暴露。

“……我去叫医生。”她咬了咬唇,避开赤井秀一流挽留的目光,几乎是仓皇地逃了出去。

一口气冲进走廊,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味刺激着鼻腔,她才勉强平静了下来。

她有些狼狈地靠在墙边,平复着呼吸,手指下意识往口袋里探去,摸索着手机。

屏幕已经暗了下去,原本的通话早已挂断,手机恢复成主界面,新消息的提醒显得格外醒目。

【教授:最近这种针对年轻司机的碰瓷行为层出不穷,但你的善良值得称赞。我会帮你调查,在此之前万事小心。】

慈善拍卖后的晚宴在灯火璀璨的宴会厅中展开,宾客们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长门集团此次下了大手笔,不仅请来了国际顶级厨师,还包下整座酒店提供宾客们休息娱乐,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晚宴以拍卖金额的汇总和资金用途的展示开场,而后长门集团董事长登台发言,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作为全国资产前五的商业巨头,长门集团的面子无人敢忽视,受邀宾客中,既有熟面孔的业界翘楚,也有抱着合作目的攀附关系的新人,现场充满了交际的热烈气氛。

大部分人明明是初次见面,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亲切熟稔,他们虚无的冷漠用友善的假面包装,并称其为体面。

相比觉得索然无味的叶初,贝尔摩德反倒是如鱼得水,白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摇曳,那抹倩影在酒桌间穿梭,犹如在花丛中翩跹的蝴蝶。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厚厚一叠名片回到了叶初身边,她似乎兴致颇高,眼角微挑,美眸流转,眼底满是狡黠和戏谑的笑意。

或许在她眼里,这些薄薄的卡片,更像是一个个待宰羔羊的邀请函。

贝尔摩德随手抽出一张名片,夹在指间,下巴微微一扬,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将名片塞入叶初胸前的口袋,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稍显遗憾地感慨:“我真是个善良的天使~”

台上,长门集团的董事长刚发表完演讲,掌声雷动,这偶然的巧合反倒像是对贝尔摩德的话的回应。

“天使?”叶初抽出那张名片,漫不经心地举起,挡住灯光,正好和舞台上站在董事长旁边的年轻人重叠。

董事长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各位,我要向大家介绍我们长门家族的一位小辈——长门光明,我的女婿。我年纪大了,之后还要烦请各位帮忙监督。”

这是董事长在给长门光明铺路,也算是敲打和警告,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内情,哪怕不知道,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好奇地跟左右八卦。

台下的宾客们窃窃私语,隐藏不住的嘲笑夹杂在掌声中,传入那位年轻人的耳中。

他的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眼底却已暗潮涌动,掩饰不住的愤怒与不甘渐渐浮现。

叶初的视线掠过那张扭曲的脸,眼神淡漠而平静,他将名片随意放回贝尔摩德手边的那一摞中,排列整齐,贴心地询问:“天使生活在天堂,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贝尔摩德抿了一口香槟,将杯子放在唇边轻轻摩挲,留下一个暧昧的口红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眼眸带笑,笑意深处却藏着近乎病态的兴味。

叶初也笑了,他抬起手,缓缓捧住贝尔摩德的脸,他的目光专注,像是在打量一件极珍贵的艺术品,却不带任何感情。

“你知道《路加福音》里天使为什么总说‘不要害怕’吗?”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笑意不改,低头用目光将他手背上的纹路仔细描摹了一遍,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天使以丑陋震慑邪恶,而恶魔以美丽蛊惑人类。”叶初俯身靠近,声音低沉而缱绻,“那你又是什么呢?我美丽的小姐。”

贝尔摩德的指尖微微一颤,唇边的笑意也稍稍凝固了一瞬。

“……我从不相信这些。”她缓缓地移开目光,纤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拨了拨耳边的长发,将那缕碎发挽到耳后,似是想借此动作遮掩内心的某种不安,试图与叶初保持距离。

叶初不留痕迹地用桌布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即端起一杯红酒,酒液鲜艳如血,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他抿了一口酒,薄唇立即被艳红的光泽晕开,“信不信无所谓。我会送天使上天堂,也会让恶魔下地狱。”

贝尔摩德的目光投向远处,眼神中有着几分惊诧,却也有一种不易察觉的释然。

片刻后,她不再遮掩那份倦怠,慵懒地靠回椅背,语气轻缓,像是在自问:“那最后还会剩下什么呢?”

“我不知道。”叶初将酒杯放下,抬头看向璀璨的灯光,“可能是我们,可能是他们,也可能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