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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蹄扬起的尘土,慢慢沉下,凌七才开口。

“他们身上的气势,同安北相似,应该是军中人,这群骑兵中,竟有大宛马,不是王侯就是哪位将军,瞧马车行驶速度,要么年纪大、要么有重患、要么有女眷。”

凌七的分析,李云溪非常认可。

“会不会是昨晚打斗那伙人?”

“戴着头盔,看不清脸。”

等马蹄声彻底消失,两人才重新出发。

为了远离那伙人,两人没再进城镇歇脚,日伏夜行,偶尔路过农家,换些粗粮...

禹都县城,县衙门口。

钱师爷站在两对石狮之间,抬了抬手,“都不许吵,要是把祖宗惹来,有你们好受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人群已经噤了声。

钱师爷还以为自己威望更甚了些,正得意着,看着地面突然移动的影子,扭头一看,喉结动了动,死嘴!

说什么不好,偏生说祖宗。

一说祖宗,祖宗就出现!

钱师爷急忙给李老三使眼色。

李老三不语,只是一味低头。

无奈,钱师爷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看向城中人,长话短说,“喊到名字的,去王文书,李文书那登记画押,没念到名字的,也别着急,几天就能建好一栋宅子,下个月就轮到…

另外,还有半个月,稻谷就要熟了,因着是到城外收割,工钱高一点,一日20文,外加两斤粮食,若要去的,早点来报名…”

正说着话,眼前忽然黑下来,原本晴天万里的天空,骤然生出一团乌云。

乌云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黑!

“轰——”

“轰隆!!”

钱师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打雷了!散了!快回去收衣服!”说着,迈开腿跑了!

钱师爷一动,其他人跟着动起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着与祖宗一起跑吗?

没成想,李云泽比他们还跑得快,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阵雨,等风将乌云吹散就会停。

可三日过去,雨势却不见小。

望着豆大的雨,屋内众人皆叹气。

安北皱眉,“派去田里的人回来了,雨太大,许多稻穗吹倒了,扶都扶不起来。”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就算扶起来,也废了,这几日正是稻谷疯狂生长之际,雨太大,谷粒是长不大的。

这会,稻谷需要的是阳光,而不是雨水!

钱师爷叹气,接下安北的话:“西城种下的玉米,也倒了好大一片,需要补种。”

傅叔:“补种已经来不及了,这雨不知何时停,目前要紧的是,注意水灾,李姑娘不是说了吗,禹溪河会涨大水,如今我们得把精力放在这上面。”

望着溅进来的雨打湿地面,萧扶云黑眸一沉,“嗯,我们先部署这个,眼下粮食够吃,不着急。”

“沿岸得派人随时观察水位,通知沿岸村长、里长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北城也得派人守着…”

“…“

不仅他们愁,隔壁屋的陈家人也很愁,眼见活少了,他们能抽出时间建宅子,可这雨…

李大牛更愁,比起雨,让他愁的是儿子。

下雨天,儿子出不了门,整日待在家中,害得自己跟着提心吊胆,生怕他玩竹筒,把自己炸飞了。

想了想,还是戴上斗笠,走到后院。

路过李云诚屋子时,听着里头好几道读书声,他甚感欣慰,不由点头,这个儿子好,听话!

可望着李云泽屋子,他刚刚升起的欣慰,彻底消失,立在门口,长叹一声,才推开李云泽的屋门。

一开门,就被地上的麻袋给打了眼,李大牛一脸狐疑的进入,看着儿子正在挪动墙角柜子,他蹲下身子摸了摸。

这…感觉是稻谷。

他惊了!

连忙扯开草绳,抓了一把出来,是谷子,真的是谷子!

错愕的看向墙角:“云泽,这粮食哪来的?”

李云泽转身:“我的!”

李大牛疑惑,打量着屋子,没发现异常,赶紧跑去仓库,又跟着去了灶屋,粮食没少,跟他昨晚清点的一致。

那儿子屋中的粮食哪来的?

李大牛带着满心疑惑,回到李云泽的屋,儿子这会坐在地上吃东西,不过他并没在意,而是看向码在墙角的粮食,“云泽,这粮食哪来的?”

“我的!”

“对对对,是你的,我是问你,这粮食哪来的?”

“我的!”

李大牛:“…”

粮食,自然是李云溪买的,为了让李云泽将粮食搬出去,将空间位置腾出来,她还特意买了不少吃食。

为此,特意在进京的必经之地,停下来休息,不然到了京都,大量买粮,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屋门被敲响。

“进来!”

凌七提着食盒,跑到李云溪身前,一脸兴奋,“师父,你知道那波人是谁吗?”

李云溪眼皮都没抬,继续练字!

李云溪漠然的态度,凌七并不在意,将食盒放在桌上,拉来一张圆凳坐下继续说:“师父,那一伙人是三皇子,吴贵妃的儿子!”

李云溪手一顿,微微惊讶,之前听李云诚提过,贵妃一脉权势滔天,能逼得一个皇子除族,想来势力庞大,不过两年时间,就沦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

不过转念想到,坐在龙椅上的人,势力够大吧?不都还有敌人?还不是被人追杀?

一个皇子,地位再高,那也是皇子,被人追杀也算正常。

“师父?”

李云溪回神:“你哪来的消息?”

“你不是让我去买卤水鸭嘛,那三皇子受了伤,就在平安堂就诊,好家伙,那群侍卫都把那条街围了起来,我这一好奇...就这么得来的。”

“哦...”

“师父,你不好奇?”

李云溪白了他一眼:“好奇呀,非常好奇,我不仅好奇谁那么有胆,还好奇三皇子死了没?”

“肯定没死,死了的话,上次搜查客栈,我们肯定不容易脱身。”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

凌七乘兴而来,败兴离开。

过了一刻钟,李云溪将信写好,打开食盒瞧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咽下口水,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信,上了床,钻进被窝。

眨眼之间,食盒没了,信也消失了。

又坐了一刻钟,食盒再次出现在被窝里,不过里头的卤水鸭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