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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姝应下后,步出凉亭。

她身着华美宫装,行走间裙摆如流云摇曳生姿,宽敞的阔袖十分厚重,但程明姝并不在意。

来到距离铜壶一丈远的地方站定,顾盼生辉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的壶口。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程明姝身上,金明池东侧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程明姝取出第一矢,微微侧身,手臂轻轻一挥,那矢如离弦之箭般飞出。

然而,矢尖却擦着铜壶的边沿落下,歪在一旁。

顿时,人群里传来一阵议论。

“原以为她真有什么过人之处,看来这才女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是啊,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晏依玉与苏玉槿听到这些议论,不约而同心情舒畅,等着看程明姝的笑话。

第二矢将要投出时,程明姝突然开口道:“本宫准备蒙上眼睛,加大难度,如此不更有意思?”

苏玉槿一听,不禁嗤笑:“第一矢都投不中,再蒙上眼岂不是更难?程昭仪莫不是在说笑吧?”

程明姝却不以为意,“投不中的是本宫,你担忧什么?况且不过是一场娱玩游戏,只要大家看得尽兴,不就行了?”

晏依玉暗道,她倒是豁达,还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既然程昭仪有此雅兴,那便依你吧。”晏依玉故作大方。

碧萝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磅程明姝系上蒙眼的锦绸,“娘娘,会不会太难了……”

程明姝的视野立时陷入一片黑暗,但听觉却更加敏锐了,她朝着碧萝的方向道:“放心,本宫心中有数。”

蒙上眼后,程明姝静静站在那里,仿佛能听见周围人紧张的呼吸声。

微风拂过,鬓发飘动,却丝毫不能影响她此刻的专注。

“碧萝,递矢。”

碧萝应声将箭矢放进她的掌心。

有人嘀咕道:“程昭仪定然要输了,睁眼都投不中,蒙眼怎么可能还会投中?”

“就连取矢都要人帮,无非是玩点花样,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程明姝恍若未闻,左手从尾端抚过尖端,执矢的右手挪动了一下位置。

如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执矢的位置与第一矢分毫不差。

手臂缓缓抬起,嘈杂声顿止,整个金明池东畔都安静下来。

突然,她的手腕带动手臂用力,将矢投掷出去。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屏住呼吸。

只听“咚”地一声闷响,矢准确无误地落入铜壶之中。

众人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沉寂两息,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

紧接着,程明姝如有神助,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矢,都准确无误地落入铜壶。

全场倏忽安静了,诡异得寂静。

碧萝率先欢呼起来:“娘娘好身手!”

人群里也随之爆发出喝彩声,花瓣舒展摇曳,仿佛都在为程明姝欢呼雀跃。

然而,喝彩声旋即便消失,如同被人半途掐止。

耳边响起巨大的迎接声。

“陛下万岁万万岁!”

谢临渊来了?

程明姝一怔,就要摘下蒙眼的锦绸去行礼,却率先被一双温热大掌取下。

映入眼帘的是谢临渊那俊美无俦的脸,眉峰如剑,眸似点漆,眼角浅浅下垂,眼尾走势却如书法般走势上扬。

他周身自带的凛凛锋芒,是京城里勋贵子弟难以蕴生出的。

也惟有拥有这般气势的人,才能稳坐大棠的龙椅宝座。

“陛下。”程明姝避开他的眼神行礼道。

“朕来看看,都在做什么?”

程明姝抿唇莞尔,“陛下,嫔妾在和苏常在玩投壶呢,嫔妾投五中四,还是蒙眼投的呢。”

在谢临渊眼里,她行事素来端庄娴雅,极少有用邀功的语气向他说话。

谢临渊也不吝啬宠溺与赞赏,颔首道:“明姝果然厉害,该赏。”

承了赏赐,程明姝自是开心的,男人的柔情蜜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哪有金银珠宝实在?

谢临渊的大掌裹住她的柔荑,对谢太后道:“母后,程昭仪怀有身孕,恐有些疲乏,儿臣带她去偏殿歇息。”

以皇孙为托词,谢太后当然不会拒绝,“好,快去歇息,别累着了。”

谢临渊牵着程明姝的手,带她离开金明池畔,前往偏殿。

确保陛下和昭仪走远了,才有人敢出声谈论。

“程昭仪不愧是名噪一时的才女,若程家尚在,以她和陛下的感情,皇后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苏玉槿听闻,心中虽有不满,却碍于对方是京中有头有面的官家夫人的身份,不能让人住嘴。

再说了,她也不是什么侯府千金,位分也降了一大截,遇到比她位分高的还需行礼请安,着实憋屈!

苏玉槿能听见,晏依玉自然也能,她的脸色愈发难看,心里憋着一团火。

“想不到程昭仪真有这么好的身手。”谢太后点头,止不住地称赞。

舒银柳也极不是滋味,她对着太后忙前忙后,也不过讨了一句“好姑娘”“好侄女”之类的夸奖。

那程明姝何德何能!

真是气煞人了!

另一边,程明姝与谢临渊携手前往偏殿休息。

殿宇内铺着鸭绿绒毯,一带雕阑,两边五色玻璃窗,窗明几净,分外幽静。

碧萝伶俐地撩开青色夹纱盘银线的帘子,将两人迎入次间罗汉榻安坐。

甫一坐下谢临渊剑锋般的长眉向眉心聚拢,声音清磁,“适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刁难?”

“朕知你平日温婉贤淑,并非争强好胜之人,若无端倪,怎会参与投壶?”

虽说投壶是寻常的助兴博戏,但箭矢尖端窄细,也不是没有伤人的可能。

况且宫里只有明姝一人身怀龙嗣,树大招风,定然有许多人会给她暗中使绊子。

“若有人欺你,便告诉朕,朕会替你做主。”

谢临渊如炬目光紧紧攫住程明姝的脸庞,试图从她的神情捕捉到真相。

程明姝长睫轻颤,犹如停驻在花瓣上翕动翅膀的蝶。

从前,她总是选择隐忍,以维持在谢临渊不争不抢的端庄形象。

但今时不同往日,谢临渊既然已经有所察觉,她也无需继续隐瞒。

而且一味的退让只会招致更多的挑衅,势必要让冒犯她的人知晓,她也不是任人揉搓捏扁的软柿子。

程明姝缓抬米面庞,颇为无奈地回应:“陛下,是苏常在,她年轻气盛,执意要比试一番,嫔妾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