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朝宫中驶去。
有明帝令在,苏云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只不过唐虎和婉儿,却被拦在了正阳门外。
好在皇宫之中,几乎三步便有一位禁军,苏云也不害怕。
进入宫中,苏云走在主干道上,迎面正好碰见匆匆而行的魏公公。
“哎呦,苏公子。”
“这不是巧了吗?”
“老奴正要去寻你呢。”
苏云微微一愣。
“怎么了?魏公公有事找我?”
魏公公摇摇头。
“不是,是陛下找你有事。”
“跟我走吧。”
……
在魏公公的带领下,苏云进入养心殿。
巧的是。
许天河也在。
苏云并不惊讶,此人位高权重,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
更何况。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谓劫掠皇家财务,不过是他的小算计。
当不得真。
陛下保住许天河,也在情理之中。
他也没指望这件事,能让许天河彻底老实下来。
周明帝转过身,看了眼苏云。
“你来了。”
苏云拱手。
“草民见过陛下。”
周明帝微微颔首。
“叫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
“天河虽犯错,但这毕竟是个误会。”
而后,他压根没给苏云说话的机会。
“来人。”
御前侍卫进入殿中。
“许天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另外,使团被刺之事已经查清,南蛮的奸细,竟然已经入我大周。”
“若不给他们点教训,还以为朕好欺负!”
“许天河,朕让你继续担任煞龙将军,戴罪立功。”
“三日之后出发,进攻南蛮。”
许天河面无表情,单膝跪地。
“是!”
而后,那两个侍卫直接掏出军棍,就当着周明帝的面。
嘭嘭打。
“呃……”
许天河将惨叫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十几棍下去,他的后背和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
苏云都不忍直视。
但许天河头发凌乱,面色惨白,冷汗滴落在地上,他愣是一声没吭。
三十军棍之后,许天河趴在那里很久。
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周明帝看了一眼,眼神没什么波动。
“苏云,这下你可满意?”
苏云眯了眯眼睛。
他一时间,有些不敢接话。
这事在京都之中,闹的沸沸扬扬。
按理说,许天河应该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处理,这样才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但却偏偏选在这太极殿,也没叫其他人来。
这是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苏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周明帝表面上是在惩戒许天河,实则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许天河也是朕的左膀右臂,朕也很偏爱。
你苏云做事,要收敛点。
斟酌片刻,苏云笑的明朗。
“嗨。”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既然是误会,我大周律例,也并非无情。”
他走上前去,一把搂住许天河的肩膀。
“我跟许兄,其实也是一见如故。”
“不打不相识。”
“以后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许兄,你说是吧?”
他心下暗自摇头。
许天河长的俊朗,也很年轻,带兵打仗才能出众。
但看上去有那么点恋爱脑的味道。
事情但凡跟明珠沾边,他当时就变成了大煞笔。
真是可惜。
许天河当然也明白周明帝的意思,咬着牙说道。
“苏兄……说的是。”
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真的,周明帝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点点头。
“来人,送许将军下去修养。”
“是!”
太监扶着许天河离去,太极殿中安静下来。
周明帝抬起头,见到苏云,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不走?”
“怎么,想跟朕一起用膳?”
苏云微微一愣。
“呃?”
他这才想起,此次进宫,是来办正事的。
噗通!
苏云直接倒在地上,一把抱住周明帝的大腿。
“啊!呜呜呜~”
“陛下,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啊~”
他哭的撕心裂肺,那叫一个惨。
眼见着他要拿周明帝的龙袍擦鼻涕,闻声而来的魏公公,一个箭步冲上前来。
“哎呦,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将苏云拉开。
苏云哭天抢地,表演的极为忘我,身躯都差点软在魏公公怀里。
“陛下……陛下……”
“啊~”
“草民……冤枉啊!”
周明帝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抽搐。
“闭嘴。”
嘎。
苏云的哭喊声当场消失,只不过还抽抽搭搭,仿佛周明帝有负于他。
“苏云,你好歹有诗仙之名。”
“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何必如此造作?”
“你到底怎么了?”
苏云这才止住哭声,眼泪汪汪,委屈巴巴。
“陛下!”
“那天我坐着马车,在路上开开心心的逛街,忽然冒出来个朱大……”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陛下,草民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被那种刺客盯上,我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泪水又在他眼眶里打转。
“住口!别哭了!”
周明帝皱着眉头,很是无奈。
他想了想,开口道。
“斧头帮之事,不是一人两人在奏折中提到过。”
“朕本以为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没听过他们作奸犯科。”
“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隐秘。”
他看向苏云,继续说道。
“你既然来找朕,想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说说看。”
苏云有点懵。
这次他可真是冤枉的,他只为自己的小命而来,有个屁的解决办法。
不过,对付这种地痞流氓,倒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张口就来。
“陛下。”
“斧头帮帮众,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
“关键就在于他们的高层。”
“把高层都解决了,也就是树倒猢狲散。”
“不过……”
周明帝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不过什么?”
苏云拽过魏公公的袍子,擦了擦鼻涕。
魏公公面不改色,心里早已骂娘。
他们这种皇帝身边的人,最爱干净。
“陛下。”
“草民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只身查案,斧头帮没解决呢,怕是小命不保啊!”
周明帝越发无奈。
文弱书生?
谁加文弱书生一坑就是八百个商人,敛财直接就搞五百万?
“直说,别跟朕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