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一面磕头一面求饶,将所有的罪责都往外推,总之都是别人的错,他是最无辜的。
如此窝囊,没有担当,连太监们都目瞪口呆。
这么废物的男人,贵妃娘娘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他们不由得抬眼看向床榻的方向。
女子龟缩在被子里,止不住地发抖。
倘若他们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定会吓一大跳。
裴珩把刀横在顾北辰脖颈上,语气冷戾:“朕当初就不该只打断你一条腿。”
顾北辰浑身颤抖,就连脸上的肉都因恐惧而抽搐。
似是想到什么,裴珩又将刀拿开,顾北辰以为是帝王饶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头顶就落下一个冰冷的声音。
“就这么让你死了,未免太过容易。”裴珩把刀随手一扔,冷嗤道,“拖下去,削成人彘。”
此话一出,顾北辰瘫坐在地,脸色血色尽褪。
竟是吓尿了。
帝王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顾北辰要将他拖出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裴珩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了一边,抬脚走向床榻,站定。
他顿住片刻,似是在竭力克制什么,手指紧攥成拳。
王德全抬手示意宫人和侍卫都背过身去。
裴珩弯腰抓住锦被一角,察觉到女人在抖,他闭了闭眼,片刻后沉声道:“看在砚书和砚溪的份上,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朕不杀你,但这辈子你都不得踏出延禧宫半步。作为惩罚,你永远别想见到你的孩子们。”
裴珩说罢,一把掀开被子。
女子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
裴珩愣住,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娴嫔娘娘?!!”王德全也看了过去,登时一惊,忍不住惊呼道。
娴嫔?不是贵妃吗?
顾北辰竭力挣开侍卫,抬头朝床榻看去,于是就看到帝王握着女子的手腕,将其从床上拽下来。
女子狼狈滚地,不忘用被子捂住自己。
顾北辰茫然了。
怎么会是娴嫔,难道方才与他滚床单的,一直都是娴嫔吗?
怎么会这样?
“陛、陛下......”欧阳慎儿顶着一张煞白没有血色的脸,像是随时晕厥过去,她伸手揪住裴珩的衣角,委屈地直掉眼泪。
“陛下,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
裴珩脸色阴沉,却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与他并不相熟?”
欧阳慎儿脑袋一片空白:“是......”
裴珩一脚踢开脚边的女人,打断她的解释:“老实交代,你同他何时好上的?”
欧阳慎儿满脸惊诧地看着裴珩:“臣妾没有。”
“还在装?你真当朕是傻子不成?”裴珩冷笑连连,抬手指着还没来得及拖出去的顾北辰,“你不是说,最得你心意之人是他么?”
如果不是早就厮混在一起,知己知彼,又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欧阳慎儿大惊:“不,不是这样的,臣妾是清白的。”
她前世的确在裴珩死后跟顾北辰有一腿,但这一世她是清白的啊!
只不过,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着宫女太监的面,裴珩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朕一直以为,你虽是庶出,却是出淤泥而不染,品性高洁,没想到,你骨子里就是个荡妇!!”
听到“荡妇”二字,欧阳慎儿的脸又白了一个度,呼吸困难。
裴珩厌恶道:“庶出就是庶出,永远比不上你嫡姐!”
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了,欧阳慎儿喉间一阵腥甜。她最听不得这种话。
这时,宫人指着床单上的血迹,惊呼道:“血,都是血!”
裴珩脸色微变,欧阳慎儿也看了过去,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低头看到自己满腿的血迹,当场晕了过去。
欧阳慎儿落胎了。
白芷之前给她喂的药丸实乃止痛药,可以最大程度的麻痹痛觉。
因此在行那事时,她只会感受到欢愉,却不知胎儿已经没了。
王德全看向帝王,不知如何处理:“陛下,您看这……”
裴珩冷着脸道:“没了就没了,她不配孕育皇嗣。”
王德全低下头:“奴才明白了。”
两人行苟且之事,又害死了皇嗣,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
裴珩出了梅园,一脸嫌恶用帕子擦手,沉着脸吩咐:
“去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那顾北辰消失不见,是谁送他入宫,娴嫔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一五一十地查清后禀明朕。”
他不蠢,冷静过后就知道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要么是欧阳慎儿被人暗算,要么是她害人不成反害己。
总之,他要知道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
“启禀陛下,娘娘身子忽感不适,还请陛下移驾去延禧宫!”
白芷提着裙摆,慌忙跑来。
裴珩见许青栀身边的丫头慌里慌张的样子,也顾不得其他,将帕子一丢。
“你家娘娘怎么了?”
“娘娘好像是中药了!”
裴珩迅速赶到了延禧宫,径直来到许青栀床前,只看了眼她的模样,就心下微惊。
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中了药。
唯有男女欢合方可结。
裴珩屏退了宫人。
许青栀脸上绯红,娇面上红唇张合,裴珩伸手去探她额头时,被她伸长藕臂攀住脖颈往下拽。
女子攀缠上来,低头用脑袋蹭着他,呼吸颤抖灼热,裴珩的眼神忍不住幽暗下来,长臂伸展将许青栀圈住压在怀中。
他和许青栀早有夫妻之实,按理说他可以亲自为她解开,可是......
他没有忘记,许青栀还没恢复记忆,他若是再像上次一样强迫她,她怕是会抗拒自己。
正在裴珩犹豫之时,许青栀娇滴滴的低吟变成了难受的低泣。
“夫君......”
嗓音撩人,裴珩忍不住喉间一滚。
许青栀见他还不动手,心想装什么正人君子,忍无可忍地去解他的衣带。
下一刻却被裴珩用手攥住。
“许青栀,你看清朕是谁。”
女子抬眼,眼里春水潋滟,仿佛藏着勾人的妖孽,裴珩喘息加重,几乎克制不住。
紧接着就听女子凑到他耳边唤道:“你是子熙。”
“夫君,子熙。”
“怎么这么好看?”
裴珩微愣:“你......”
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推倒在床上。
看着主动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竟是笑出了声:“喜欢这个姿势?”
床幔垂落,遮去满室春光。
......
事毕,许青栀沉沉睡了过去。
裴珩为她掖好锦被,披着玄色长袍,若隐若现的胸膛上满是新鲜的抓痕。
他嘴角却噙着一抹甜蜜的笑意,步伐轻快,撩袍坐到了主位,伸手接过宫人端上的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抬了抬眼。
白芷这才开口道:“今天晌午,娴嫔和欣贵人约娘娘出去赏梅,娘娘不喜宫人们跟着,奴婢们只好在宫里等。”
“可奴婢不放心,就悄悄跟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娘娘一个人坐在梅园的亭子里,正待上前,就见娴嫔身边的宫女将娘娘扶进了一间屋子里。”
“等那名宫女走后,奴婢见娴嫔和欣贵人迟迟不来,就去将娘娘接了回来,谁曾想,之后竟出了那种事?”
白芷心有余悸,“幸亏奴婢将娘娘带走了,否则真是出大事了!”
裴珩重重搁下茶杯,果然如他所料,这就是针对许青栀的一个局。
刑部抓了欧阳慎儿身边的人,那个月澜经不住酷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就是娴嫔设计陷害许青栀,在茶水和那间屋子里都动了手脚,结果自己去捉奸时却中了催情香,自食恶果。
而欣贵人与此事无关。
除此之外,刑部还在翊坤宫搜到了一封密信。
这封密信与许青栀的身世有关,经由刑部查验,是欧阳慎儿亲笔所写,而白天将裴珩引去捉奸的小太监,正是翊坤宫赵妃身边的人。
一切便明了了,正是赵婉儿和欧阳慎儿勾结,联手陷害许青栀。
最后的结果便是,赵婉儿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欧阳慎儿赐死。
顾北辰削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