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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萧仲元,季临渊声音沉稳:“他当年被人袭击受了重伤,随后被接到宫中,死于宫中。”

“她们也只知道这些,再没其他的了。”

“我推测,萧伯兴知道的更多些,所以才被灭了口。”

萧尽染靠在车上,抿着下唇。

爹娘死前的这些事,她也都不记得。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害得她爹娘早亡,上辈子惨痛八年!

“姚家查了多年,也没结果。”

“想必背后之人藏得很深。”

“季首尊,还劳烦你看着萧桃儿,别让她死了。”

季临渊似是感受到她伤怀,顺着飘飞的锦缎帘子看向里头。

萧尽染一抬眼,正好和他对视上。

“卿卿。”

他忽然开口这样唤她。

萧尽染吓了一跳,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带着雾气,就这样看着他。

季临渊忽然弯起嘴角,“有我呢。”

“我会查出真相,别怕。”

萧尽染心里猛地陷落一块,软得不像话。

她看着他的背,耳根发烫。

低头错开目光时,她偶然瞥见他腰间的铁扇。

若梦中人真是他,那他的扇子呢?为什么用的是刀?

季临渊顺着她目光,摸到了后腰。

他发觉,她似乎对自己的铁扇十分有兴趣,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了。

“这是陨铁制成的,世间只此一柄。”

“想摸摸吗?”

萧尽染回神,收回了目光。

“不了。”

季临渊有心哄她,从腰间抽出铁扇,顺着帘子探了进去。

离近了看,萧尽染才发现铁扇通体是黑的,隐隐带有暗纹,比她小臂还长一些。

手指轻拂过扇体,入手冰凉。

她想试着拿起来,忽然发现这东西在季临渊手里灵活,可实际上很沉。

“它有多重啊,我怎么拿不起来。”

季临渊将扇子放在她手里,大手握住她的手,帮她分担重量。

“三十斤,你自然是一只手拿不起来的。”

萧尽染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沉!

被季临渊握着手,还能感受到不少的重量。

“用这个打人,不死也得晕吧。”

季临渊带着她,手腕用力,扇子便打开了。

一根根扇叶如同未开刃的短刀,配合上季临渊的速度,饶是未开刃,也足以割人咽喉。

“想试试看吗?”

萧尽染猛然发觉,自己手还被她握着,“我拿不动,不看了。”

说着,她就要抽出手来。

可季临渊却紧紧握着,不让她走。

萧尽染嗔怒看向他,不由得红了脸。

“你,你放开。”

季临渊常年习武,京城内无人能出其右,萧尽染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他不放手,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季临渊,我生气了!”

季临渊噙着笑,“答应我件事儿,我就放开。”

萧尽染虽然急,但听出来他是要下圈套,“你先说。”

季临渊瞧她一脸的聪明劲儿,忍笑说道:“以后就这么叫我。”

萧尽染愣了,“怎么……”

“叫,季临渊吗?”

他点头,“嗯,好听。”

萧尽染脸颊更烫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他要这么威胁自己。

“季临渊。”

季临渊满意地松开手。

马车行得不慢,车里也还算凉快,可她脸上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

将她送回姚府,季临渊只身向外走。

萧尽染看着他背影,看他衣角带血,形单影只,忽然开口。

“等等。”

季临渊转身,眼角带着笑,没正形道:“怎么,舍不得我?”

萧尽染心里嗔骂他一句,嘴上却道:“坐我的车走吧。”

季临渊却洒脱摆手,“卿卿香车,别弄污了。”

萧尽染回到闲花阁,就看见桌上摆着不少东西。

“这是谁送来的?”

宋嬷嬷道:“听说姑娘的庄子上走水,老夫人担心你用钱,特地让人送来的。”

“旁边这份是你大舅母和小舅母的。”

萧尽染心里阴霾一扫而空,“给我送什么钱啊,一处庄子罢了,就是整个没了,我也不心疼啊。”

宋嬷嬷劝她,“都是长辈们的心意,姑娘快收下吧。”

萧尽染点了点头,“都放进库里吧,嬷嬷替我好好收着。”

有季临渊帮她处理田庄上的事情,萧尽染将心思都放在了戏楼上。

鸣象拿着她画的图样,已经找好了人开始动工。

另外,京城内的几个戏班子,也答应到她戏楼来。

萧尽染同几个班主约好了时间,待开了业,便按照约定来唱。

这日。

她正在房中练字,鸣象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姑娘,季书白喝多了,到戏楼来闹事!”

萧尽染带上了青鹿山雁,到戏楼时,季书白正发癫。

他站在戏楼门口,对着里面大骂:“萧尽染,你不守妇道,经营私产就算了,竟然还开这上不得台面的戏楼!”

“你毁了我,毁了我跟桃儿!今日我就将你这戏楼给拆了!”

戏楼里面,还有在动工的工人。

因萧尽染这个东家对待他们客气又大方,见人来闹事,也都出来应对。

季书白看着她冷脸走到了自己面前。

她头戴珍珠发簪,耳着珍珠坠子,一身嫩鹅黄色比甲,内衬浅色上衣,下身是鹅黄色繁花纹样织锦裙,衬得她明艳娇俏。

“季书白,你自己不知检点,跑我这儿发什么疯!”

季书白愣愣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萧尽染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

每个人都说她是苦主,说她可怜,说她不容易。

可她分明越来越漂亮,过得越来越好!

“如果不是你,我还是国公府的世子。”

“全都是因为你!”

萧尽染冷眼看他,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这就是京城人人口中蹁跹君子?”

“季书白,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往日满口仁义道德,自诩高洁,实际上做的呢?”

“不如意便来喊打喊杀吗?”

季书白被她质问,仿佛当头被浇了一头冷水。

他醉得不省人事,就是想忘记他曾经名满京城的风光样子。

“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喜欢你。”

“萧尽染,现在我知道了,萧桃儿不能生,她恶毒至极。”

“你我是有婚约的,你我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

萧尽染听不下去,“闭嘴!我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