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知道沈佳此刻肯定是真的想困住他一辈子。
不过也只是此刻而已。
长时间的冷暴力就连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沈佳。
时间长了，沈佳就会放手的。
他冷漠回应：“嗯，我知道了。你要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就随你吧。前提是，你能不能别说话。”
沈佳见他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宁愿顾非和她吵起来，闹起来。
也不愿意看见他这样冷漠，就好像他心里没有她一样。
如果他心里真的没有了她，那她要如何呢？
真的要放他离开吗？
光是想想，沈佳就觉得难受。
她不能忍受顾非的离开：“我没有再和你开玩笑，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婚，除非一方死亡。”
顾非手指一颤，他收回放在键盘上的手，以免沈佳看出异样。
不过就算沈佳看出异样，她也不会在意的吧。
他的生命所剩无几，如果真像沈佳说的那样，那他们距离离婚不远了。
他没有回应沈佳的话，专注的填写着回答。
沈佳站在他身后很久。
久到他分不清沈佳是在看他，还是看他写下的回答。
沈佳离开后，他才收回搭在键盘上的手，心中泛苦。
如果不是这些年相互折磨带给他的伤害太大，他应该不排斥沈佳纠缠着他。
毕竟永远不离婚听起来很像一个愿望。
只是他们的婚姻一团糟，美好的愿望变成了枷锁。
顾非一夜没回主卧，沈佳也一夜未眠。
俩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
沈佳一如既往的对顾非好，顾非冷漠以对。
钱姨做好了饭菜，顾非并不打算坐下来陪沈佳吃早饭，借口要过去和主持人对稿，离开了。
离开时，他能察觉到沈佳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那是尖锐不满的目光。
他感觉到了，但他不在意。
像沈佳以往不在意他辛苦做出来的饭菜一样，果断离开，只留给沈佳一个背影。
他没让顾颖来接他，而是直接打车回了家。
避免顾颖知道沈佳强迫他住回别墅，不满。
他在家里补了一觉，吃了午饭才跟着顾颖前往电视台接受采访。
在路上，顾颖仔细观察顾非的面色：“这段时间采访很多，单子也很多。你从早忙到晚，我还以为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现在看你脸色，似乎还不错。”
顾非拉下挡阳板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很苍白，但比起之前有了点血色。
他想到了钱姨最近一直在给他熬滋补汤。
或许是滋补汤的功效，或许是有工作和家庭填满他的生活，他逐渐不在意沈佳，所以气色有了好转。
但不管是什么，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快到电视台时，顾非接到杨辉打来的电话：“只是你第一次被官方媒体采访，别紧张。我找人问过了，他们主要是想借你宣传花灯。”
“他们问你灵感，你就往这上面说就好。”
杨辉说的和他预料的一样：“老师，我已经按照这方面在准备了，您放心。”
“不愧是我的学生，一点就通。”
既然顾非知道，他也就不多嘱咐了：“我有个主持人朋友，你去打个招呼。”
顾非知道杨辉不是想让他去打招呼那么简单，是想让他去找主持人询问怎么样回答才能让领导和观众都满意。
他谢过杨辉。
顾颖之后还有工作，不能继续陪他。
顾非安慰满脸担忧的妹妹：“不用担心我，安心工作。”
顾颖叮嘱了他很多，似乎把他当成初次接受采访的新人设计师，生怕嘱咐不好，他就会落入陷阱。
这让顾非很感动，耐心的听完了她的嘱咐，目送她开车离开。
顾非没想到会在电视台偶遇刘倩。
刘倩对他挥了辉手，手里拿着的是临时出入证。
刚刚在外面时，工作人员也给他办了一个。
这个只有受访者有吧？刘倩也有，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是受访者？
他上前打招呼后询问：“你来这里也是接受采访吗？”
“不是，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听顾颖说她临时有事，不能陪你做采访，为了避免你掉入坑里，我来接替她的工作。”
顾非很意外，顾颖和刘倩的关系已经好到她会把他的行程分享给刘倩了吗？
他很感激刘倩百忙之中抽时间来陪他接受采访，可是现在的刘倩那么忙，他不想占用她的时间。
“你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公司怎么办？”
刘倩笑了笑：“刘氏常年合作的猎头公司给我挖了不少的人才，有他们在，我偷懒半天还是可以的。”
俩人并肩往里走：“再说了，你现在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设计师，我不看着你点，你万一被人设计陷害了，那就是公司的损失了。”
顾非失笑：“我哪里那么容易被人设计陷害，你们一个两个别拿我当小孩子。”
刘倩狐疑：“还有谁拿你当小孩子？”
俩人穿过电视台那狭窄的走廊，随便闲聊了几句最近的近况。
就在聊到刘父对刘倩越来越满意时，她突然短促的尖叫了一声。
顾非偏头，就见抱着一个挡住视线的大箱子的工作人员撞上了刘倩。
刘倩今天穿的是细高跟，被撞时脚一歪，眼看着就要朝着墙壁撞上去。
顾非下意识搂住她的腰背，避免她直接往墙上撞。
工作人员说了声抱歉，就匆忙离开。
在离开之前纸箱再次撞向了刘倩的背部。
刘倩不受控制的往顾非的怀里撞。
她扶着顾非的手臂勉强站稳，回过头想找那个工作人员，发现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非原本不想计较，毕竟工作人员抱着那么大的纸箱也不容易。
但二次撞击还不道歉，让他收起了怜悯之心。
“内部是有监控的，让助理查一下就能找到人。你的脚没事吧？”
刘倩听他提醒，才察觉脚踝处有点刺痛，但不影响走路：“没关系，不严重。”
她打电话叫助理去查监控。
在她打电话期间，顾非去找工作人员拿了一次性的拖鞋给她。
她打完电话，看着摆好的一次性拖鞋，很难不触动。
“谢谢你考虑得那么周到。”
顾非伸手让她扶着换鞋。
她犹豫一瞬，握住了他的手臂，小声嘟囔：“这样贴心的人，沈佳怎么下得去手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