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宁卯足了劲儿,在那一刹那疯狂的往巷子口跑。
只要出了这条巷子,外面就是大道,街上人多车也多,只要她呼救声够大,就一定会有好心人上前帮忙。
可问题是,这条巷子平时看着也就一段距离,但此刻,宋清宁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巷子口传过来的灯光。
她一颗心扑通直跳。
这条巷子窄窄的,两旁堆着一些垃圾,加上最近天气不好下了雨,地上有些坑洼的地方都积了污水,脚踩上去,那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像是从脚底一直蔓延上来,直逼天灵盖。
可现在宋清宁不了那么多,她一边呼救一边往外跑。
电话已经接通,她虽然因为紧张和害怕喘着粗气,但在这一刻还是很快的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她语气快速且坚定地报了自己现在的位置,以及此刻面临的危险。
电话对面转接了最近派出所……
“啊——”
因为第一时间报警了,宋清宁以为自己能够等到救援,或者说刚刚的报警电话已经震慑到了身后尾随的人,他们不会为了这个把自己搭进去。
可谁知身后男人不知何时早已经追了上来,一根类似于棍子的东西往她脑袋上猛地一砸,宋清宁身体一软,她惶恐的睁大眼。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一直蔓延——
她惊呼一声,缓缓转过身,那两个男人像是附近的流浪者,身上脏兮兮的,他们盯着宋清宁的眼神泛着光。
“臭女人,跑啊,再跑啊,怎么不跑了?”
手里拎着木棍的男人咬牙说着。
另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含糊不清道:“漂……漂亮,这丫头可太漂亮了!”
“你们干什么……”宋清宁缓缓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手机,“你们不要乱来,我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的!”
那两个人嘿嘿笑着,他们一步步靠近,宋清宁一步步后退……
怕,怎么会不害怕呢?
可是害怕没用。
就在这时,南惜的电话来了,宋清宁双眼顿时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她手指刚要点接听,那个拎着木棍的男人抬手,那棍子就这样再次落下。
手机从手里滑下砸在地面上,那屏幕顿时四分五裂,打电话的人还没有挂断电话,手机铃声不断的响着,那声响在巷子里变得悠长而又空荡。
美妙的音乐夹杂着宋清宁的痛呼声——
裴知珩开车带着南惜在公司附近转悠,车速很慢,夜晚的城市霓虹灯闪烁,这一切看上去美轮美奂。
南惜却无心欣赏这样的夜景,她目光穿梭在每一个地方,试图从这些角落里看到宋清宁的身影。
可是都没有,她家自己也去了,但她今晚根本没回家,小区保安说的话南惜没信,她亲自去了趟房间,宋清宁确实没回来。
南惜更加着急了,她想了报警,可是宋清宁是个成年人,案子根本不成立。
裴知珩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攥紧……
“惜惜,天都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宋清宁的人影,不如我们先回家吧,回家等消息好吗?”
南惜还是不死心。
“惜惜,我今晚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没拆开呢,咱们先回家……”
“裴知珩!”
南惜猛地扭头,她双眸猩红,唇瓣颤抖着,烦躁又恼怒。
裴知珩被她拔高嗓音连名带姓的一声吼震慑住了。
他仔细看着南惜,见她眼神实在悲伤,他喉结滚动。
“惜惜我错了,我不说话了,我陪你找,我们一直找……”
南惜收回目光,她回过头,又重新扒着车窗往外看。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一股淡淡的车载香水味,不似其他车里的那样廉价,反倒到处透着矜贵。
车子的真皮座椅干净又大气。
宋清宁蜷缩着,尽量的想把自己抱作一团,试图不让自己身上这些脏污的水弄脏车子。
可是没办法,她已经弄脏了,连带着傅深寒一起。
刚刚发生的事情,宋清宁实在不敢再回想,哪怕只是零星片段,都让她牙齿打颤,身上衣服被剥落,她毫无尊严的被摁在那脏污的巷子里。
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污水浸透了衣服,男人贴近,就在她无比绝望之际,是傅深寒出现了……
巷子里那两个男人被狠揍了一顿,随后警察看到人被带走。
因为傅深寒在,宋清宁甚至不需要以这副狼狈姿态同他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就被他一路抱着拎上了车。
“行了,别再往后缩了,没地儿了。”
傅深寒突然开口打断了宋清宁的思绪。
她努力的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将额前杂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傅……傅总,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你就打算只是口头谢谢?”
“啊?”
傅深寒一句话让宋清宁愣住,她猛地抬头,眼中视线在空气中跟傅深寒的视线对上。
一个从容淡定游刃有余,一个惴惴不安,小心谨慎。
视线对上的那瞬间,宋清宁快速的低下头去,她眼底的自卑和那藏在心底的秘密,像是要被男人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尽数挖掘,她太心虚了。
“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宋清宁点点头。
傅深寒关上车门,上了车,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他驱动车子,最后将车停在商业街门口,这里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服装店。
车子停下,宋清宁抬头看去,瞧见服装店的牌子就知道了傅深寒的意图。
她识趣得很,立刻挪动身子,打开车门,正要跳下车,傅深寒一只手伸过来。
她所有的动作就那样停下,有些尴尬,她眨眨眼。
傅深寒很轻的皱了皱眉头。
小丫头平时看着机敏的很,怎么这会儿呆呆的?
他不再浪费口舌跟她解释,男人那两只大手伸过来,轻而易举的将宋清宁从车上提下去,他身高腿长,真的是提下去,宛如宋清宁就是一件物品。
宋清宁向来自觉得自己身材高挑,可这是第一次,她竟觉得自己如此娇小。
傅深寒将她拎到地上站好,随即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