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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船之上,

乐声缠绵空灵,诉说着某种隐秘难言的情与欲,昏黄暧昧的船舱,男人女人一坐一立。

女人静立,神情淡漠。

男人静坐,垂首不语。

僵持半晌,

孟梁景忽而一笑,他慢慢抬头,通红眼眶暴露在灯光下,望向女人的目光藏着深切的压抑——女人的冷静推离让他难以忍受,深埋心底的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被撕裂开缝隙,露出坚硬外壳下滚烫脆弱的血肉。

那处血肉被窥探触碰的感觉让他难堪万分,面孔被浓郁阴沉覆盖。

他起身,慢慢朝苏云眠走去。

迈出一步便止住。

他听到女人开口,用一种复杂难懂的语气,发出陈述一般的语句:“孟梁景,你爱我。”几秒后她又用茫然语气重复了一遍,却是疑问:“你爱我?”

男人垂首,神色不明。

“你竟然爱我?”

因着一时的好奇,随口一句的试探竟试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心情复杂到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觉讽刺。

他爱她?

当真是好笑啊。

太好笑了。

她都想大笑出声,张开嘴却是无尽的沉默,唇反复启合,许久也只是吐出一句,“那孟梁景,你知道吗,我......”

话未出口,喉咙就被扼住。

男人大手扼着她喉咙,后背抵在舱壁上,孟梁景红着眼盯着她,明明在笑,开口嗓音深沉压抑,带着某种决绝的悲怆,“夫人,我不想听。”

喉咙被扼,苏云眠却笑了。

她双手盖在男人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感受到男人手指的轻颤,手指穿入用力掰开,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吸,

开口断然——

“我恨你啊。”

脖颈被一瞬攥紧,男人原本就通红的双眼浮起血丝来,死死盯着她,咬紧牙关,失控一般低语,“我不爱你,苏云眠,我不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从来没有......”

他急切地重复着,好像这样就能忽略掉心脏紧攥的难受,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越是重复,

愈发不稳的语调渐渐染上哽咽,视线晕染模糊。

——你总对我这样残忍!

他不会爱她!

愤怒冲昏了头脑,失了控。

呼吸逐渐稀薄,苏云眠涨红了脸,视线渐渐模糊,掰动男人的手慢慢无力滑落。

——疯子。

感受到身下人突然的安静,失控边缘的男人骤然清醒,慌忙松手,抱住脱力滑落在地的女人,慌忙埋首去听她的心跳声,探脉搏,抖着手拨打电话想要叫医生,手却被骤然抓住。

“咳咳——”

剧烈咳嗽后,终于缓过来的苏云眠,死死抓着男人的手,同他狼狈躲闪的视线对上,缓缓笑了。

“我相信你了。”

“孟梁景,咳咳我相信你了......我信你,你不爱我,也不会爱我,我信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

苏云眠咳嗽了几声,同男人血丝布满的眼睛对上,一字一句如重锤砸落,“你要是真的爱我,我会恶心到想吐的,那样的爱,实在是太恶心了。”

若真是爱,为何那般痛苦。

她无法接受。

“这样最好。”

“我们之间除了恨,永远都不要再有别的,永远!”

话语如利箭穿胸。

昏黄船舱内,男人坐在地上,怀抱着女人,明明是亲密相贴的姿态,却感觉不到半分温暖,如坠冰窟。

手机坠落砸地,屏幕碎裂。

......

呼吸好不容易平缓,四肢也渐渐恢复力气,苏云眠从男人怀里爬出,站起。

孟梁景没有动。

她也不在意,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脖子,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缓解着喉咙深处的炽热刺痛。

吃饱了,也该说事了。

她不想再和孟梁景纠缠下去,索性今晚就把话一一说清,从今往后再无半分瓜葛。

她不想再痛了。

乐声还在继续,她放下水杯,微侧头没去看男人,目光落在半空虚无出,轻轻开口。

“孟梁景,”

刚开口,嗓音有些沙哑,稍缓了缓才又继续。

“关在古堡这些天,我只能做一个蒙上脸不会说话的人偶,扮演着让别人开心满意的角色,古堡的主人不想看到我的脸,不想听到我的声音,没有人同我说话。”

“在古堡里,我是假的,科西奥看到的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苏云眠笑了一下。

“我们的婚姻,也是这样,充斥着虚假的谎言,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唱着我听不懂的戏。”

“我看不清啊,孟梁景。”

她叹息了一声,嗓子有些痛,声音也低了些,“孟梁景,你难道就看的清吗?”

孟梁景慢慢起身,坐在她身边,为她饮尽的杯中重新倒满了水,却是一言不发。

杯中热水温热。

苏云眠摸着杯壁没有动,她继续道:“这些天在古堡,我想了很多很多,却总也想不通,为什么呢孟梁景,你我婚姻的纠葛恩怨,为什么让我的姑奶重病躺进医院,至今不醒。”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转头,同男人视线对上,勾唇微笑,眼里却是死水一般的深潭,等着男人的回答。

等一个心知肚明的答案。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姑奶一定会没事的。”孟梁景想要握住她的手。

苏云眠躲开了。

“孟梁景,你们孟家庙大,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受不住,抗不了。这一次受到伤害的是我姑奶,我唯一仅有的亲人,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又会是谁?”

“我不敢想,我承受不了,你能听懂吗!”

在她生命中,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每一个都很珍贵,同等的珍贵,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把这些少有的真心为她好的人们卷入危险中。

古堡那些天,

被迫跟那样的疯子生活那么久,还生生挨了两枪,就连姑奶也因为她卷入这件事,被人害的重病昏迷至今,到现在都还无法判定彻底脱离危险,夏知若是害她至此的人之一,可又是谁导致了这一切呢?

这些天,在古堡夜深人静,失眠的日夜,她一直都在想,在思考。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她想清了。

“孟梁景,其实你知道的,我们的婚姻本就是错误,从开始就是错的,很早以前,我们就完了。”

七年婚姻,不过浮梦一场。

一出大戏。

早该落幕了。

“就这样吧,我看了日历,冷静期马上就结束了,我们回国把离婚证领了,把这场错误了结,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

“呵,错误?”

许久,始终静默不语的孟梁景轻抬头,哂然轻笑,狐眸幽冷望着女人,“七年婚姻,在你眼里,就是一场错误?”

“是。”

苏云眠同他对视,不避不让。

“呵。”

男人冷笑。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从你出国违背约定那一刻,我就起诉撤掉了离婚申请......”

“啪!”

孟梁景俊脸微侧,上面是浅红的指印。

“你混账!”

苏云眠胸腔都要气炸了。

孟梁景却浑然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夫人,是你先违背了约定,任何事都要有代价,不是吗?”

“代价?”

“你要代价就滚去夏知若那里要!”忍无可忍,苏云眠双目通红,气急败坏下开始口不择言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出国的,你们两个真是一丘之貉!天生绝配!都不把人命人心当回......唔唔!”

餐桌狼藉,东西扫落一地。

女人被压在上面,唇瓣被封,挥舞捶打的手被大手用力嵌住,压在头顶,衣衫凌乱。

越挣扎压制的越用力。

身上的衬衫西服已被剥落大半,烫热大手伸入,轻揉抚弄,吻的过于紧密潮热,好不容咬了伸入的舌头得以喘息片刻,却只发出阵阵痛苦呼声。

肩上伤口再次开裂,鲜血染红了洁白衬衫。

在她身上作弄的男人闻到血腥味,当即回神,忙松开了桎梏,手忙脚乱去抱桌上的女人,却被拍开了。

“滚!”

苏云眠蜷缩在餐桌上,痛到喘息,眼泪直打转,嘶声开口,“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的伤......”

“滚!”

......

“注射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

佛朗西斯从客舱中走出,关上门,看了眼斜靠在长廊里,脸上残留浅浅几道抓痕的男人,想到赶过来时的情景,忍不住叹息。

“兄弟,不行就算了吧。”

孟梁景冷冷盯着他。

佛朗西斯无奈。

“你这么看我有什么用,人明显是不想跟你这禽兽过了,还受着伤呢你想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仇人,不是爱人呢,你要做不了人就赶紧放手,大家都解脱。”

“解脱?”

孟梁景冷声,“她解脱,我呢?”

“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随便找个喜欢禽兽的一块过去。”佛朗西斯没好气地道。

他过来时都吓了一跳。

好好一美人被逼成那样,他对情人从来都是小心呵护,哪这样过,这还是妻子,哪怕是哥们,他都忍不了了,那点子对美人的怜惜保护欲立马上脑。

有这么对老婆的吗?

畜生啊!

“说真的,兄弟你听我一句劝,人都那么表态了,就算了吧,再继续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已经收不了场了。”

孟梁景一脸淡漠,“就算离了婚,科西奥也不会放过她,海岛上的事藏不住的,到那时她是我妻子、爱人的事实就会众所周知,她必须也只能在我身边,才能安全。”

佛朗西斯沉默,继而无语,小声嘟囔,“在你身边也没见有多安全......”见孟梁景盯过来,他忙改口,“那你不会好好说吗?反正事情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