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柳婵问的正好,林安刚从宫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林安就是出去查京城外面村子里的那个接生婆的。
“在奴才的再三威胁恐吓下,那婆子说当时确实是有人给了她银子,要让她做出一尸两命的举动。”林安道,“只是当时出了点状况,她下手下到一半,后来夫人是怎么没的,她就说不知道了。”
他说的这话,让旁边的珍珠几人心惊胆战。
一尸两命!
就是说,差点连主子的命也没了。
眼下竟是还要庆幸于留了主子一条命。
“那婆子说,倒是还有个事情。”林安轻声道,“但她死活不肯告知奴才,说是件天大的秘密,她想跟您亲自说。”
对此,他是抱有一些谨慎态度的。
目前掌控的证据看,也足以将这个害人的接生婆子送到府尹处直接判罪了,说不定了就是老婆子在寻逃脱的机会。
“她能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珍珠冷哼,“若是个知道好歹的,便不会想着收人钱财,谋人性命。”
柳婵想了想,“反正如今我也闲着,她说有,就当她有吧。”
“那就将她召进宫里见见?”林安问道。
可柳婵拒绝了。
她现在查虞氏的事情都是私下里来的,也不必莫名召见一个婆子进宫。
更有一点是,她不是个喜欢被拿捏的人。
“告诉那婆子,若是主动说的话,尚且还能让本宫考虑考虑减缓几分罪行,若是不主动的话,那本宫就给府尹那边多替她美言几句,说不定下半生就落在牢里了。”柳婵淡淡道,“去吧。”
林安应了声离开。
此事是林安亲自去问,去操办的,他一直到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才迟迟归来。
他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了柳婵的跟前。
众人见状,不免都有些紧张起来。
“那婆子说,您的生母在生完孩子后,曾求她给江州的虞家递信,说虞家的人会感谢她的。”林安说这话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奴才顺带着去打听了江州的虞家,他们……”
“我知道虞家。”柳婵开口打断了林安的话。
她已然紧紧地皱了眉头。
虞这个姓氏在大夏朝并不罕见,几乎各地都有,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贫苦百姓,很常见。
可是,若提到江州虞家的话……
柳婵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她确实是从未想过虞氏会跟江州的虞氏牵扯上关系。
江州离着京城极远,甚至比到西北禹州还要更远些。
若是在整个大夏朝的地界图上,京城是偏靠着东北方向的话,那江州就是在西南角处。
江州是西南那边的第一道关卡。
虞家则是江州的镇守世家。
是比西北沈家更厉害的世家。
西北的沈家一直都是单传,家中的男丁稀少,可虞家是枝繁叶茂,甚至虞家的老祖宗是跟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
她娘会是虞氏女吗?
柳婵不解,要真的是的话,这些年她娘为何不找寻虞氏,非要等生了孩子再去暗中托一个不靠谱的接生婆子送信?
江州虽远,可真寻了法子找,也不一定找不到。
“咱们要派人去江州一趟吗?”珍珠小声问道,“说不定问了江州那边,就有信了,许是能寻到娘娘的亲人也未可知。”
柳家不算自家娘娘的亲人,但她们还是希望她有其他亲人在世的。
柳婵这次没拒绝。
她点了点头,“江州离京城上千里地,现在去的话,来回也至少需要两个月,罢了,去看看吧。”
正说着,就有人给玉琼轩里递了个帖子过来。
是柳老夫人的。
柳婵看了一眼就丢在旁边了,她问珍珠,“妃位是不是可以回家省亲了?”
她记得妃位是有这个资格的。
只是说妃位够到了这个资格,但是能不能去的话,还是要经过皇上同意。
前者她有,后者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萧临现在恨不得什么都捧到她跟前来,她今日说要省亲,明日萧临就能将轿子抬到她跟前来,说不定还能亲自送她回去。
两人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柳婵没想到的。
她之前真不知道萧临是个情种。
大概是在她的一次次‘努力’下,破开了萧临的心房?
“能的。”珍珠点头,“您要省亲的话,先得皇上的圣旨,再就是需要提前半个月告知内务府那边。”
她也没担心过圣旨不好得。
只是说,娘娘回去省亲肯定也不是为了看家人的,何必遭这个心烦。
柳婵也没多解释。
她想了想,“你亲自去瞧瞧柳美人的身子如何了,她要是爬的起来,就说我带她回柳家看看。”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好心。
既然要戳那柳家人的心窝,尤其是戳柳夫人的心窝,她自然要带着柳娆这个被柳夫人用尽心思培养出来的女儿,是如何在她面前接下马威的。
想到这,柳婵忍不住勾了嘴角。
果然权力是想想就兴奋的。
傍晚,柳婵卸了头上戴着的首饰,洗了脸坐在铜镜面前。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蛋。
这张脸,跟柳家的人确实一点都不像,应该更多的像她的亲娘。
柳家的人长得虽不差,只是她那个爹的容貌就摆在那里,算不得格外出众,能生下一个柳娆那样的,已经是破了顶。
所以,她的脸是随了亲娘的。
她的亲娘模样一定极美。
萧临过来的时候,就见她摸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发呆。
他在旁边俯下身子,跟她一起看向镜子里的美人儿,疑惑出声,“朕怎么觉得今日婵儿的肌肤更加娇嫩了?”
这话确实是真的。
自柳婵有孕以后,她的脸上非但没有出现寻常有孕之人的那种斑斑点点,反而更加吹弹可破,甚至现在连普通的养肌粉都用不上了,每日都是清水洗脸。
“那臣妾就勉为其难地让皇上亲一口好了。”柳婵侧过脸,闭上了眼睛。
她是比有孕之前稍胖了些的。
尤其是胸前。
此时穿着一个简单的襦裙,前面的束带已经有些绑不住了。
别说萧临最近对其上头。
她自己都觉得又好看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