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可以勇成这个样子?是宋清殊和楼珏聊完舒颜的秘密之后第一反应。
她们约在了一家私密性毕竟好的酒店喝下午茶,看私家侦探给的资料。
楼珏捋了一下关系说:“那她不光在照顾吐提的女儿,还在‘照顾’她的丈夫,还跟吐提的丈夫生了一个儿子,跟她姓。”
所以舒颜看霓娜姐妹比看盛熙川亲得多。
因为这对姐妹花是她最好的朋友和爱人的骨肉。而盛熙川姓盛,姓盛的人,哪怕有她一半的血液,都跟舒家仇深似海。
“她有想过动我的孩子吗?”宋清殊用勺子击打一块布丁,看着它晃来晃去,问得漫不经心。
“那还用问。”
楼珏说,之前她们去的那个医院,舒颜早就把主治医师收买了,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宋清殊在公布了怀孕的消息后,又去了苏白的京华医院,让她没有可乘之机了而已。
“盛家也太复杂了,我突然觉得要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才好。”楼珏说。
宋清殊用勺子切了一点布丁放进口中:“不要盯着我,盯着舒颜,她要做什么,满足她。”
楼珏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宋清殊分析过了,楼珏想让她流产,并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她不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白人儿,让医生开错药,保姆在饭里做手脚这种事,可能性不大。
更何况,京华医院是苏白的地盘,临江别墅的保姆又都是跟了盛熙川很多年的。
舒颜最有可能用的就是暴力手段。
找个人推她一把,在必经之路上放条疯狗扑过来之类的。
但宋清殊行事谨慎,并不毛躁,遇到这种事情会第一时间后撤自保,苏颜不好下手。
她们还在医院撞上过一次。
是宋清殊去复查孕酮指数,恰好撞见了一身病号服的舒颜被护工推着出门晒太阳。
她如今,需要住院的时候更多了。
舒颜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干瘦憔悴,原本比同龄人看上去年轻十几岁的脸,此时却异常老态老态。
宋清殊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她明显看到盛熙川微微蜷起的手指。
哪怕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看见自己母亲这样也不好受吧。
宋清殊面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她甚至浅笑着打了声招呼:“夫人。”
舒颜冷冷看她一眼,又看盛熙川:“你现在是彻底不理我了是吧?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盛熙川针锋相对:“你做的那些事儿,像当妈的会干得出来的?”
舒颜强词夺理:“我也是为你好,吐提对你有恩!”
盛熙川:“当时要不是你把人带进了老宅,我需要吐提替我挡枪吗?你用恩情绑架我的时候够多了!”
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这对母子感情更加恶化了。
宋清殊在一旁看戏,之后,突然张嘴:“夫人,上次在医院跟你一起的,就是吐提阿姨的丈夫和儿子吗?”
她问得猝不及防,神情看上去尤其天真,以至于舒颜张了张嘴,竟然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回答。
舒颜甚至自己都不记得宋清殊有没有看到米热了。
“是,恰好碰见了说两句话。”她说。
那个迟疑的反应,引起了盛熙川的关注。
“米热哪有儿子?”盛熙川问。
舒颜从来没跟自己的儿子心平气和聊过天,自然也没准备过他来问这些的时候该怎么回答,她又怔了一下。
“是我没说清楚,那个男人是吐提阿姨的丈夫,但儿子是夫人的干儿子。”宋清殊说。
舒颜对宋清殊怒目而视,她突然觉得宋清殊一定知道了什么,她就是故意的。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干儿子?”盛熙川又问。
舒颜反应过来,又开始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我佛友的儿子,叫我干妈不行啊?那天我不舒服,我干儿子陪我去医院看看,正好遇到了你米热叔叔,不可以吗?”
盛熙川被她喊得莫名其妙:“问问而已,又没说不行。碰见米热有何不可?”
舒颜翻了个白眼。
“走了。”她催促护工。
关于宋清殊和盛熙川为什么去医院,愣是一句话没问。
她不敢问,米热和舒念安正憋着劲找机会对宋清殊动手,她不知道宋清殊怀孕的消息比较好。
不过宋清殊当着盛熙川的这番话,让舒颜也警惕了起来。
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好几周前的事,她完全可以私下告诉盛熙川,却今天来当面问,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舒颜想不明白,但她告诉舒念安和米热,要小心行事。
“她和盛熙川这阵子也总吵架,孩子未必保得住,说不定你们出手是多此一举呢。”她说。
米热和舒念安却只让她安心养病,别的不用多想。
他们急,宋清殊也急。
孕五周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出现妊娠反应,时不时呕吐。
盛熙川提前做了很久的功课,特地让厨房准备了很多孕妇会喜欢且反应小的食材,变着花样给她做。
她在餐桌上吃到他亲手做的青菜粥的次数又变多了,有几样适口性好的小菜,也是他亲自下厨做的。
他为她亲自下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仅是晚上,有时候中午还要回来一趟,就为了看她的饮食情况。
最离谱的是,有一晚上她有点失眠。
盛熙川伸手抱了她,问:“哪里不舒服吗?”
她随口说了一句之前不觉得,现在感觉床有点硬,第二天一早,他便让人用半挂车拉了上百张不同的床垫来给她试睡!
她甚至不知道盛熙川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怎么在一夜之间联系到的上百个品牌。
看吧,他愿意对她好的时候,能把她宠上天。
可他不愿意的时候呢?她的纠结痛苦,也都来自他。
被人拿捏情绪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舒颜等人再不动手,宋清殊怕自己再次陷入糖衣炮弹的攻势里,不能自拔。
她怕夜长梦多,也怕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