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日的大长老隼烈真人满脸红光,看上去比平日里年轻了十几岁。
毕竟今天可是姜黎重新成为宗主弟子的好日子,长歪的小树苗终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长轨迹,由不得他不高兴。
透过人群,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缩在角落中的姜黎,目光难掩慈爱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未来代表宗门在天骄大赛上大放异彩的模样。
宗主雪鹤真人则面无表情,端坐在高位上,让人看不出喜怒。
时辰一到,大长老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宣布拜师典礼正式开始。
“姜黎,出列。”
姜黎从角落中缓步走出,站定在大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身姿挺拔,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周围人的关注都不存在一般。
大长老欣慰颔首,沉声问道:“姜黎,宗主宽宏大量,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从今日起你可愿修身养性,改正陋习,重新成为御兽宗宗主弟子,为御兽宗尽心竭力,壮大宗门?”
姜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雪鹤真人。
雪鹤真人此时也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对撞,一股莫名的气氛在大殿里流淌。
片刻后,姜黎低下头,“弟子愿意。”
大长老不知为何长舒出一口气,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随即他又开始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勉励之词,言辞间满是对姜黎的期许与赞赏,以及对宗门未来的展望。
殿内众人也听得心潮澎湃,气氛逐渐高涨。
然而,就在大长老说出让姜黎向宗主行拜师礼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不能让她拜师!”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桑凤鸣穿着一身带血的衣裙,跌跌撞撞地闯进大殿。
她神情惊恐,一进门便指着姜黎,声音尖锐,“姜黎不能拜宗主为师!她人品低劣!毫无人性!还想夺我性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桑凤鸣怎么会伤成这样?难道真的是姜黎干的?”
“不可能吧,桑凤鸣可是桑家人,姜黎难道还敢和桑家作对?”
“可是桑凤鸣和姜黎无怨无仇,她怎么会跑出来指认姜黎想要伤害她?”
大长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看着好事将近,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今日的拜师礼。
“桑少主,你和姜黎的私事暂且放到一边,等典礼结束之后再做定夺可好?”
“大长老!姜黎可是想杀了我!这种心肠歹毒的人怎配能成为御兽宗宗主的弟子!”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那你可有证据?”
桑凤鸣抹了一把眼泪,立刻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宗主,各位长老,姜黎她因为我揭穿她在夜哭林干的丑事,对我怀恨在心!
她害怕我回到桑家以后报复她,所以昨晚趁我不备,想要杀我灭口!
我拼死逃脱,这才捡回一条命!你们若不信,可以问贵宗弟子李明昆,他亲眼所见!”
话音刚落,殿外又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李明昆撑着一个拐杖,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他一条裤腿空空荡荡,进入大殿之后,怨毒的目光立刻投射在姜黎的身上,“宗主,各位长老,我可以作证!姜黎确实对桑凤鸣下了毒手,因为被我无意撞见,她不仅想杀桑凤鸣,还想杀我灭口!”
李明昆说完便察觉到一股尖锐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宛若针扎一般难受。
他抬起头就看到大长老用一种晦暗的目光看着他。
他浑身一抖,差点扔掉了手中的拐杖。
姜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们说我杀你们,证据呢?就凭你们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想往我头上挂这么大一个罪名?”
桑凤鸣怒不可遏,“姜黎,你别狡辩!你敢说你不是对我怀恨在心!”
“桑凤鸣,你怕不是说反了吧?应该是你恨我入骨才对吧。”
桑凤鸣气得面色胀红,正要反驳,却被大长老不耐烦地打断。
“桑少主,李明昆,你们指控姜黎杀人,可有物证?若是没有,仅凭你们二人的口供,不足以定罪。”
桑凤鸣和李明昆面色一滞,他们并不知道姜黎的重要性水涨船高,也就没想到大长老会如此袒护姜黎。
就在这时,温念突然站了出来。
“师尊,各位长老,姜师姐和凤鸣之间的确有矛盾,但还不至于夺人性命,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还是该调查清楚,还姜师姐一个清白。”
她的语气看似在为姜黎开脱,实则却暗戳戳的指出姜黎和桑凤鸣之间的确有旧怨。
大长老蹙了蹙眉,不满地看了一眼温念。
第一次觉得宗主这个小弟子实在没有眼色。
姜黎懒得理会温念,而是看向桑凤鸣,“好,既然你说我要杀你,那你说清楚,我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你动的手,又是用的什么方式?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桑凤鸣在她连续几个问题追问下,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你是在昨日丑时,将我骗到断头崖,暗中偷袭我,并想将我从断头崖推上去,幸好我反应快,没有被你得手!
而你的所作所为也被李明昆给撞见了!你本来想朝他动手,被我阻拦,害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才不得不离开!”
桑凤鸣显然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一番说辞条理清晰,有逻辑。
众弟子不由又开始窃窃私语。
姜黎重复了一遍桑凤鸣的说辞,“你确定是昨日丑时,断头崖?”
桑凤鸣隐隐有些不安,还是咬牙道:“对!”
姜黎这时却突然朝着温念勾了勾嘴角。
温念心里咯噔一声,手指用力地捏紧了衣摆。
姜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手里真的有证据?
不可能,姜黎向来独来独往,每天都在兽笼里修炼,从不与人来往!
只要证明不了,这盆污水就会一直在她身上,永远也洗清不了。
“禀告宗主,各位长老,刚才桑凤鸣说我是在断头崖对她动的手,可有人能够证明我昨晚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昨晚云华峰!
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