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却紧盯着他的双眼，认真道：“这些年，你看你也没把心思放在公司上了吧？”
一句话，直接让陆以诚原本憋了许多的千言万语化为灰烬。
像是个做错事却又不认的孩子，陆以诚还是结巴着试图为自己狡辩：“咳，其实这几年我看公司也步入正轨了，所以我……”
说一半，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有些自暴自弃地扶额，点头承认：“是，我承认这几年无心工作，但是你也知道，我这是……”
“因为沈清的原因吗？”
乔寒自动将这话给接了下来。
陆以诚算是被他一噎，不说话，算是变相承认。
“呵——！”见他这般，乔寒轻笑一声，有些自嘲：“看来我这倒是没猜错。”
“这些都过去了，我其实，也都试着慢慢放下了。”陆以诚还是不明白乔寒为什么要说起这些。
还以为他是在怪自己对公司的不用心：“你说得对，这两年我对公司不怎么上心，你放心吧，等我把a市那边的工作处理完，回来后也对‘奉星’用点心。”
这番保证说完，陆以诚怎么觉得自己莫名有种渣男哄骗老婆的鸡贼感。
不过他确实是搞不明白，乔寒说起这些又干什么。
公司不是有钟凝在嘛，他就算不管，那也是照常运作啊~
百般不解下，陆以诚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话说你回来的话，你弟，乔良，他也回来了？”陆以诚问起了那个不想提及的人。
乔寒点了点头：“嗯，他跟我一块儿包机回来的。”
“那他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提起自己那大难不死的弟弟，乔寒的脸上总算挂了几分真挚的笑：“意识已经清醒了，医生说各项指标也都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陆以诚不得劲回了句。
“不过他妻子的事情，我还是没敢告诉他。”乔寒倒是说起了这事来。
陆以诚闻言也是顿了下，旋即想起来，乔寒之前说过。
乔良的妻子在车祸当中当场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
提及这种亲人别离的话题，纵使陆以诚内心有别样的情绪，但终归还是同情领了先。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宽慰，毕竟人死如灯灭。旁人除了安慰，也别无他法。
良久，他也只是沉声道：“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总得有个过程。”
“嗯。”乔寒应了一声。
“有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陆以诚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话对于乔寒来说已经是无比熟悉了，同样熟稔地回拍了下：“谢了。”
“既然把孩子带过来了，有空的话，也可以带过来给我看下。”
临走的时候，乔寒说了句。
陆以诚自然也是说好，看着他离开，也没起身，只是坐在那里。
一直守在外面的钟凝和魏弛两人见乔寒推门而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追上去。
只是刚靠近，就见乔寒和他们说道：
“解约的合同我已经签好了，就放在桌子上，后续有问题再和我沟通。”
这话，是对钟凝说的。
说完后，乔寒继而看向魏弛。
在魏弛那夸张而又委屈的表情中，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路过时，拍了拍魏弛的肩膀，算是沉默的告别。
眼瞅人已经进了电梯，魏弛这多年的经纪人算是彻底绷不住。
就差坐在地上抹眼泪，但还是揉着眼角感慨着：“呜呜，这怎么说走就走了，还去了万相，乔寒可真是狠心啊……”
懒得听他这话，钟凝直接是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回了办公室。
室内的陆以诚还是坐在原位置上，看着表情，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思考。
钟凝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只见陆以诚又随手拿起身边的合同，简单翻看了几眼。
那是乔寒刚签的解约合同。
奉星和乔寒算是到期和平解约，所以合同也是简单干净，倒也没什么别的。
但是陆以诚愣是盯着乔寒签字的地方看了半晌，就在钟凝想着要不要出声打断他的时候。
却听他开口了：“乔寒和万相签约，是谁牵的线？”
问起这个，钟凝理了下额边散下的刘海，想了下，才摇头：“不太清楚。”
确实不太清楚，乔寒要签万相这件事，钟凝也是今天才知道，并且整个人也是处于吃惊状态的。
所以当时她一听消息，便忙不迭和陆以诚打了电话……
听到这个回答，陆以诚沉吟了下，将手头的合同放到一旁，然后和钟凝吩咐了句：“你去查下吧。”
“我知道了。”
钟凝点了头，知道查的是乔寒和万相之间的瓜葛。
哎，她不免有些头疼，想着这些事儿，真的是趟赶趟的，真是令人焦头烂额。
再看面前陆以诚那一副悠闲样儿，钟凝深吸一口气，问他：“陆总，正好您来了，最近公司的几个项目快要落地了，要不我现在……”
话说一半，陆以诚的电话又响了。
他抬手示意了下，然后接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是因着钟凝站得近，听得还算是比较真切。
一声脆耳的小姑娘声音，口齿伶俐地喊了声：“爸爸——！……”
后面的话，钟凝便听不到了。
但是看着陆以诚那张柔和的表情，钟凝倒是觉得有几分梦幻。
之前光是知道陆总有了孩子，但是直到此时此刻，真正的父亲身份才具象化体现在他身上。
不知道那边的小姑娘说了什么，陆以诚只是静静听着，临挂电话前，温和说道：“嗯，我待会儿就回去，你要吃什么，我给你买。”
那边女孩儿又说了句，他这才应着就挂了电话。
他那嘴角的笑压不住，看得钟凝只觉得神奇。
只是这神奇的表情没挂多久，她眼看着陆以诚直接起身就要出门，这才慌忙回过神来，连忙叫住他：“陆总——！”
陆以诚回头，似乎完全忘了刚才她说的事。
对此，钟凝只觉得有些心梗。
只好再重复了遍：“我刚才说汇报项目的事情……”
结果她这话没说完，就见陆以诚摆了摆手：“到时候让左航跟我汇报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钟凝只听到了一阵关门声儿。
看着那跑的飞快的陆以诚，她无奈叹了口气，想着他这老板当得还真够舒服的。
不过谁让她是打工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