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符臂镇邪揭祖孽
缠满符纸的胳膊猛地把活尸拖回坑底,碎砖块混着桃木渣簌簌掉落。叶尘后背撞在祭坛残柱上,眼睁睁看着老爷子的玉扳指在符纸缝里时隐时现。妇人抹了把七窍渗出的黑血,抓起铜钉往坑边撒,钉子落地插成个残缺的八卦阵。
坑底突然传出活尸瘆人的嘶吼,符纸胳膊";咯吱";作响像是要折断。嫁衣虚影突然飘到坑沿,盖头被阴风掀起半角——底下根本没有脸皮,只有团蠕动的黑色符咒。虚影的袖口突然甩出红线缠住叶尘脚踝,要把他往坑里拽。
断剑突然横飞过来斩断红线,剑身镶着的铜钱";叮当";乱响。符纸胳膊突然发力,硬把活尸半个身子按进桃木人偶堆。人偶心口的铁钉突然倒竖,扎得活尸皮肉直冒黑烟。叶尘胸前的咒纹突然消退大半,右腿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坑边挪。
妇人抓起把香灰掺着自己的血扬向嫁衣虚影,虚影发出声刺耳的尖啸。坑底的符纸胳膊突然炸开,炸碎的黄符在半空组成个敕令。敕令压下的瞬间,活尸彻底陷进人偶堆,桃木渣里浮出张泛黄的借命契,契纸上老爷子的手印还泛着血光。
祭坛彻底崩塌,露出底下黑漆漆的墓道。符纸胳膊的主人终于从坑沿爬上来,竟是具缠满墨斗线的老尸。尸身右手戴的玉扳指卡着道裂缝,左臂完全由黄符拧成,符纸缝隙里还夹着新鲜的坟头土。叶尘凑近细看时,老尸紧闭的眼皮突然抖动,裂开的嘴皮子里掉出半截金锁——正是他幼时戴过的长命锁残片。
嫁衣虚影突然扑向符臂老尸,黑雾般的袖子卷向其脖颈。老尸的符纸左臂突然伸长三尺,攥住虚影的盖头暴扯。盖头撕裂的刹那,墓道深处传来铁索崩断的巨响,整条墓道突然亮起绿莹莹的磷火。
妇人拽着叶尘跳进墓道,落地踩碎个陶土罐。罐里蹿出股腥风,风里卷着几十枚刻";镇";字的铜钱。符臂老尸突然堵住墓道口,残破的喉管里发出";嗬嗬";声。嫁衣虚影在后方穷追不舍,袖中红线像蛛网般封住退路。
叶尘左腿突然失去知觉,扑倒在堆满陪葬器的角落。腐朽的木箱裂开,露出里头二十几个扎满银针的布偶。妇人刚摸到个布偶,银针突然弹射而出,擦着她耳垂钉入石壁。符臂老尸突然撞开嫁衣虚影,符纸左臂暴涨抓住叶尘衣领,把他甩向墓道拐角。
拐角处立着块残碑,碑文被泼溅状的血迹糊住。叶尘的后腰撞在碑沿,疼得差点背过气。碑座底下突然翻出个暗格,格里塞着卷裹尸布,布里包着把生锈的青铜钥匙。嫁衣虚影的黑雾突然漫过来,裹尸布上的暗红花纹突然亮起,逼得黑雾后退三丈。
符臂老尸追到拐角时,嫁衣虚影突然炸成七道红线,钻进墓道顶部的裂缝。妇人赶过来扯开裹尸布,布上密密麻麻写着叶家三代人的生辰。叶尘握着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钥匙柄弹出个小抽屉,里头藏着片带血的指甲盖。
墓道深处刮来阴风,风中夹杂着锁链拖地声。符臂老尸突然转身面向黑暗,符纸左臂窜起幽绿的火苗。二十几个提着白灯笼的纸人从阴影里飘出来,灯笼上全画着嫡系横死的惨状。叶尘抓起裹尸布挥过去,布角扫到纸人立刻燃起蓝火。
纸人群突然齐刷刷张嘴,喷出腥臭的墨汁。墨汁溅到墓壁上,显出幅陈旧的壁画——画中十二个戴镣铐的叶家人正被推入铸剑炉。符臂老尸突然暴起,符纸左臂横扫打碎半数纸人,碎纸屑里飞出群绿豆大的尸蟞。
叶尘挥着裹尸布拍打尸蟞,布上血迹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吓得尸蟞四散奔逃。墓道尽头轰然洞开,露出座积满灰的铸铁棺。棺面铸着九条锁链缠嫡的浮雕,每条锁链末端都挂着小巧的骨牌。符臂老尸突然僵在原地,喉间发出痛苦的";咯咯";声。
妇人举着断剑挑开棺盖缝隙,灰堆里突然蹦出三只铜蟾蜍。蟾蜍嘴里的铜珠乱滚,墓道顶部开始渗下血水。叶尘手里的青铜钥匙突然自发插进棺盖锁孔,拧转的瞬间,九条浮雕锁链突然活了,毒蛇般缠住他的四肢往棺里拖。
符臂老尸的符纸左臂突然炸裂,黄符碎片凝成绳索捆住叶尘腰身。青铜钥匙在锁孔里";咔哒";转到底,铸铁棺盖猛地弹开,棺内涌出股混杂着骨灰的腥风。叶尘被拖到棺沿时,看见里头铺满嫡系孩童的胎发,发丝间竖着七把泛绿的匕首。
嫁衣虚影突然从棺底浮出,黑雾凝成的手攥住叶尘腕子。妇人冲过来用断剑刺向虚影,却被棺内蹿出的铁链缠住脖颈。符臂老尸残存的右臂突然插入战团,腐肉脱落露出森森白骨,骨节上刻满镇邪符咒。
棺内匕首突然自行飞起,在众人头顶盘旋成圈。叶尘挣扎时碰翻个铜烛台,烛油泼在棺内胎发上燃起绿火。火光中映出九道悬在墓顶的影子,每道影子的脖颈都拴着带咒文的铁环。符臂老尸突然发出声浑浊的吼叫,白骨右臂硬生生掰断嫁衣虚影的手腕。
铸铁棺底部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血池。池面浮着七盏熄灭的莲花灯,灯芯全被换成嫡系女眷的头发。符臂老尸拽着叶尘往血池边退,嫁衣虚影在后方穷追不舍。妇人突然将断剑插进血池边缘,剑身爆出的金光逼得池面泛起涟漪。
血池里突然伸出数十条裹着符纸的胳膊,抓住嫁衣虚影就往池底拖。虚影尖啸着炸成黑雾,雾气中浮现叶家祠堂的幻象——祖宗牌位正在逐个开裂。符臂老尸突然把叶尘推向血池对岸,白骨右臂指了指池心的石台。
叶尘踩着浮出水面的莲花灯跳过去,石台上摆着三个陶土瓮。瓮身贴的封条写着";镇嫡孽";,掀开第一个陶瓮,里头泡着七颗刻生辰的牙齿。当他掀开第二瓮时,浑浊的液体里赫然漂着张泡烂的脸——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