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玉扣照骨现嫡血
玉扳指滚进碎石堆里泛着油光，叶尘扒开碎石头去捡，掰开石块时底下压着窝红头蜈蚣。蜈蚣群突然往两边散开，让出道指头宽的缝——缝里嵌着半块青砖，砖面刻的叶字缺了右上角。妇人扯下发髻上的银簪子去撬砖缝，簪头刚插进去就弯成钩状。
三眼猫的尸体趴在叶尘脚边，尾巴尖突然抽动两下。塌了大半的山洞深处传来铃铛响，听着像孩童脚腕上的银铃。叶尘握着玉扳指转身时，扳指内侧的私章纹路突然印在他掌心，火灼似的疼。
妇人捡起根焦黑的木棍捅了捅猫尸，猫爪子突然抓住木棍。瘸腿猫眼翻白，第三只眼的裂口渗出黑水，水痕在地上的积灰画出个箭头，直指塌方堆里露出的石龛。石龛歪斜着只剩半边，里头供着个无头泥像，泥像手里托着的破碗积满腥臭雨水。
叶尘掌心的私章印记开始渗血，血珠滴进破碗的瞬间，雨水翻起泡沫。泡沫炸开时浮出七根白蜡烛，烛火绿油油地映出泥像背后的暗门。妇人拿木棍去戳暗门，棍头刚碰到门板就长出霉斑，霉斑扩散到掌心逼得她撒手。
三眼猫尸突然直立起来，瘸腿挂着碎肉往暗门扑。猫头撞上门板的刹那，门缝里挤出条裹着尸布的胳膊。叶尘抄起半截铡刀砍向尸布，刀锋被布条缠住拽不回来。玉扳指在此刻突然发烫，烫得他指节起泡，扳指上的私章纹路浮到空中，正印在暗门中央！
暗门吱呀着裂开条缝，缝里涌出的阴风带着陈年香灰味。猫尸被风卷进门内，叶尘追进去时踩到满地黄纸钱。纸钱堆里埋着九口小棺材，每口棺材盖上都钉着褪色的婚书。妇人弯腰去捡婚书，纸张碰到指尖就化成飞灰，灰烬里传出唢呐声。
最大那口棺材突然震动，棺盖缝隙钻出绺黑发。叶尘用铡刀别住棺盖，刀刃压住的头发突然断裂，断发在地上扭成麻花辫。玉扳指的光照到棺材侧面，照出几行生辰八字——竟与叶尘的亲叔公完全吻合！
三眼猫尸此时突然出现在棺材顶，瘸爪拍打棺盖发出闷响。棺材里传出指甲刮木头的声响，混着老人的咳嗽声。妇人解下裤腰带缠住棺盖边沿，和叶尘合力往外拽。铡刀突然被震飞钉进墙里，刀柄上残留的猫血往下滴，血珠落地变成跳动的蝌蚪文。
棺盖掀开的刹那，里头窜出九只蝙蝠叼着红绳。红绳另一头拴在棺材底的铜镜上，镜面照出叶尘的模样——镜中人影胸口插着三根桃木钉，后头站着个穿嫁衣的无脸女人。妇人抄起块石头砸镜子，碎石反弹回来划破她胳膊，血溅到铜镜上突然凝固成霜花纹。
三眼猫尸跳进棺材撕咬蝙蝠，猫牙啃碎两只时，棺材板内侧浮现血手印。玉扳指的光扫过手印，映出二十年前叶家老大爷按手印卖地的场面。叶尘想凑近细看，棺材底突然塌陷——底下是间祠堂模样的暗室，供桌上摆着九个陶罐，罐口封着带符咒的黄纸！
瘸腿猫尸摔在供桌前，猫头撞翻最左边的陶罐。罐里淌出黑浆，浆里泡着七枚长绿毛的指甲。指甲碰地就立起来，排成北斗七星状指向房梁。叶尘抬头看见梁上悬着把铜锁，锁身上缠着褪色的红绸，绸布打着死结系在梁柱的钉子上。
妇人摸出半截蜡烛点燃，火苗刚窜起就变成幽蓝色。供桌上的陶罐突然集体晃动，封口符咒无风自燃。叶尘抱起瘸猫后退，第二只陶罐炸开，溅出的浆液里裹着半块头骨。头骨滚到北斗七星阵边沿，七枚指甲突然弹起扎进头骨眼窝！
玉扳指此时突然脱手飞出，镶进铜锁的锁眼。房梁发出脆响，红绸绷断的瞬间，铜锁"；咔哒"；弹开。锁芯里掉出本浸过油的册子，册子封皮粘着片干枯的槐树叶。叶尘翻开册子第三页，纸页边缘的蠹虫突然聚成箭头形状，指着供桌下的青砖地。
三眼猫尸的尾巴突然竖起来，瘸爪扒开青砖露出个铁盒。盒盖上铸着叶家族徽，妇人用簪子撬开盒盖的刹那，里头飞出三只红眼蛾子。蛾粉沾到皮肤就鼓起水泡，叶尘挥袖驱赶时碰翻铁盒——盒底铺着层头发，发丝底下埋着二十四颗沾血的骰子！
骰子滚落的声响在暗室回响，每颗骰子朝上的点数都相同。妇人用蜡烛去烧最近的骰子，蜡油滴上去炸起火花。火花溅到供桌腿，桌腿表面的漆皮脱落，露出刻满咒文的原木。瘸猫尸突然抽搐着跃起，撞向刻咒文的桌腿，猫牙在木头上啃出个缺口！
缺口处淌出暗红的液体，在青砖上汇成个古体"；囚"；字。玉扳指从铜锁上崩落，正好掉进"；囚"；字中心。地面突然下陷半尺，暗室四角亮起四盏白骨灯。灯油是用人脂熬的，火苗跳动时炸出劈啪的碎响。
叶尘捡起沾血的骰子掷向骨灯，骰子穿过火苗时燃起绿火。四盏骨灯的火光突然连成片，照出墙壁里嵌着的九具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钉着桃木符，符纸已经烂得只剩渣。妇人用簪子挑出块符纸残片，残片上的朱砂字迹突然游动起来，组成个歪扭的"；殉"；字。
瘸猫尸突然发出嘶哑的呼噜声，第三只眼的裂口里钻出条白蛆。蛆虫落地就长到三尺长，身上布满铜钱纹。白蛆弓身撞向嵌着骸骨的墙壁，撞碎砖石露出后面的石阶。石阶缝里塞满带齿的铜钱，钱眼还穿着褪色的红线。
叶尘踏着铜钱往上走，第七阶突然翻转。他抓住旁边的铁链稳住身形，链子上挂的铜铃震响。铃声荡开时四周浮现十几个虚影，都穿着叶家仆役的衣裳，脖颈拴着锈铁环。妇人伸手去碰虚影，铁环突然收紧勒住她手腕，拖着她往墙里拽！
三眼猫尸猛地扑咬铁环，猫牙啃断铁环的瞬间，虚影炸成黑雾。黑雾凝成把钥匙形状，插进石阶尽头的锁孔。玉扳指在此刻发出蜂鸣，震得锁孔淌出腥臭的黑水。钥匙转动时，头顶石板移开，露出片坟圈子——每个坟头都压着块刻错名字的墓碑！
瘸猫尸最后蹦起来撞向最近的墓碑，猫头碎裂的同时，坟堆里伸出只苍白的手。手心里攥着半块凤凰玉佩，和叶尘娘亲当年戴的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