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一场比赛
晨光还未完全撕开天际的灰蒙，梁庄高中食堂的玻璃窗已透出暖黄光晕。
李霄盯着餐盘里微微晃动的豆浆，水面倒映出他反复收紧又松开手套的手指。
昨晚的战术分析像走马灯在脑海中闪过，每个细节都被汗水浸得发皱。
邻桌传来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王梓宁正用筷子尖在煮蛋表面戳出细密小孔，仿佛在模拟足球旋转的轨迹。
张锡宇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油渍在战术笔记边缘晕开一团污痕。
他正用红笔在实验中学后腰赵王鹏的跑动路线上画交叉线。
于浩洋的豆浆杯在桌面敲出三下短促的笃笃声——克里斯蒂安昨天把队长袖标亲自交给了他。
所有人同时望向挂在墙上的电子钟，距离集合还剩四十七分钟。
霜白的雾气在操场上流淌，顾若雪将护腿板塞进袜子时，指尖触到内侧用防水笔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
右后方传来鞋钉刮擦水泥地的刺耳声响，孙子涵正在用打磨新换的鞋钉。
省体育报记者镜头捕捉到的特写里，他手腕上缠着印有意大利语“Attacco”（进攻）字样的绷带。
更衣室铁柜随着克里斯蒂安的进入发出嗡鸣，战术板吸上磁铁的刹那，他甩动的红绳发辫在朝阳里划出一道血线。
“记住，当五后卫收缩成铁桶时——”他的马克笔尖重重戳在对方中卫孙博的头像上，墨水在战术板晕染成放射状裂痕，“最致命的刀刃永远来自他们视线死角。”
“王梓宁，我需要你时刻出现在那个位置！”克里斯蒂安重重的说道。
大巴碾过省道结霜的路面，李霄把额头贴在车窗上。
远处实验中学的深蓝色队旗在风中翻卷，像一片逼近的雷暴云。
他听见后座传来杜松将调试护踝绷带的沙沙声，这个总被戏称为“闷葫芦”的右后卫，此刻正用手机循环播放实验中学左边锋上个月被断球的集锦。
当梁庄高中的橙色浪潮涌入八万人球场时，解说员的声音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观众朋友们！身穿橙色战袍的梁庄高中排出4-4-2阵型，门将李霄；后卫线从左至右是顾若雪、石岩、李岱、孙子涵；中场由于浩洋与赵空晨坐镇中路，两翼是苏宁和杜松将；锋线由王梓宁与张锡宇搭档！”
大屏幕切换到实验中学队长孙博的特写，190cm的巨塔级中卫正用鞋钉丈量点球点草皮。
解说员提高音调：“客队祭出招牌的5-2-3铁桶阵！门将吴振；五后卫包括周盘、刘意凯、孙博、陈加宇、马路文；双后腰呼延庆与赵王鹏；锋线三高塔李大力、周立、任行平均身高超过187cm！”
开赛哨声撕裂空气的瞬间，张锡宇将球回敲给于浩洋。
实验中学三中锋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扑来，于浩洋在呼延庆飞铲前的电光石火间送出斜传，左路的顾若雪已如离弦之箭掠过中线。
顾若雪接到传球，稍作调整，一脚长传吊到中路张锡宇的脚下。
张锡宇背身抗住陈加宇，此时，苏宁的迅速内切吸引了张锡宇的注意，张锡宇一脚短传给到苏宁脚下。
苏宁面前是呼延庆和孙博的二人补防，只见苏宁微微一笑，突然脚下一钩，迅速下底！
“注意倒三角！”孙博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他连忙爬起来跟上去。
苏宁见时机已到，一脚横传将球扫向球门。
王梓宁拍马赶到，接上一脚凌空抽射！
“砰！”
横梁震颤的轰鸣中，实验中学门将吴振的手套上的校徽仍在抖动。
王梓宁跪在草皮上狠狠捶地，溅起的草屑粘在崭新的护膝上。
开场不到三分钟， 梁庄高中就完成了一脚很有质量的打门！
但是，实验中学的反击比预想中更凶险。
随着比赛的第一个角球，赵王鹏将球从众人中解围出去。
刘意凯将球控制住，一记跨越半场的过顶长传找到李大力。
石岩与李岱同时跃起封堵，却被李大力凭借恐怖腰腹力量在空中对抗时抢占半步身位，他的头球摆渡精准找到右路插上的任行。
任行接到传球，这是一个单刀的机会！
此时，孙子涵拼命回追，他目光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任行轻松突破。
任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速向前冲去。
眼看就要进入射门范围，孙子涵瞅准时机，一个滑铲向着任行脚下的球而去。
任行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轻轻跳起躲过了这一铲，不过也因此稍微打乱了节奏。
孙子涵顺势起身，继续干扰任行。
任行心里有些恼怒，他左右晃动试图摆脱孙子涵，孙子涵紧紧跟着，丝毫不给他留出空间。
眼看身后的石岩和李岱就要追回来了，任行强行起脚射门。
李霄瞳孔骤缩——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却比思维更快扑出，指尖将将蹭到足球底部。
“哐！”
立柱拯救梁庄的巨响中，李霄的后背重重撞上门柱。
他站在草皮上急促喘息，耳膜鼓动着王梓宁的怒吼：“回防！他们右后卫上来了！”
紧接着马路文的补射被顾若雪用大腿挡出底线，角球区附近的赵空晨立即贴住呼延庆，用胸口硬抗对方肘击也要阻止快发战术。
实验中学的角球在空中划出陡峭抛物线，李霄手套的乳胶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撞开试图卡位的李大力，双拳击球的瞬间，手背青筋如盘根老树凸起。
足球砸在赵空晨胸口弹向边线，于浩洋早已卡住身位，用大腿卸下球权。
"；压上！"；实验中学教练的嘶吼被看台的喧嚣淹没。
呼延庆与赵王鹏组成的人墙封住中路，却见于浩洋突然用脚后跟将球回敲给李霄。
李霄一脚长传直达中场，而本该镇守后场的石岩竟如战车般碾过中场线！
这位中后卫的突袭完全打乱防守节奏，当他用外脚背送出斜长传时，左路的苏宁已甩开周盘三个身位。
阳光在苏宁的橙色球衣上镀上一层金边，他突入禁区时故意降速，引得刘意凯重心前倾。
足球却在此刻贴着草皮滚向中路，张锡宇背身抵住孙博，右脚尖将球挑起。
就在张锡宇准备转身抽射时，却被陈加宇的冲撞破坏。
主裁判含在口中的哨子尚未吹响，王梓宁已如幽灵般截获解围球。
裁判想了想，还是给了进攻有利。
"；回撤！"；孙博的咆哮在喧嚣中变形。
王梓宁作势远射骗得赵王鹏飞身封堵，实则将球分给悄然插上的右后卫孙子涵。
当马路文意识到危险时，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边卫已送出手术刀直塞——杜松将反越位成功形成的单刀，被吴振用膝盖勉强挡出底线。
“靠！”杜松将狠狠一拍大腿。第一次首发就丢单刀，他有些心虚的看向教练席，克里斯蒂安只是微微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