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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皇室难驯记 > 第77章 血色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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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着碎雪掠过乾清宫的琉璃瓦,萧煜指尖摩挲着案头那卷泛黄的羊皮卷。

这是今晨从陈国公旧宅密室搜出的物件,暗褐色血迹浸透了“先帝御笔”四个篆字。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周无涯禀报时,眼中闪烁的异样:“陛下,昨夜子时,皇陵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让影卫查查……为何每次本王要铲除谁,总会有人抢先动手?”

萧煜将羊皮卷按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忽有惊鸟掠过,他抬头望去,只见沈清澜的绛紫披风在宫墙外一闪而过。

苏婉儿站在赵将军旧宅的藏书阁顶层,指尖抚过《天工机要》泛黄的扉页。

书中夹着的合欢花粉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与她兄长尸体内发现的毒素如出一辙。楼下突然传来木梯吱呀作响,她反手将书页按在唇边轻吹——十二支淬毒银针擦着耳际钉入梁柱,惊起一群寒鸦。

灰衣人滚下楼梯时,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姑娘好手段……但秦相已派人截杀所有知情人!”

苏婉儿踩着满地毒针走向窗边,看着远处皇城方向升起的袅袅炊烟。

那是萧煜惯用的狼烟信号,意味着他已发现陈国公残部的踪迹。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哑叔体内找到的玉牌——正面刻着先帝御笔“镇北”,背面却是苏氏族徽。

“兄长果然是先帝的人。”

她将玉牌收入袖中,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口哨声。

御书房内,沈清澜正在烛光下临摹一幅《江山雪霁图》。

画中孤舟独钓的老者,眉眼竟与萧煜有七分相似。她蘸墨的手顿了顿,砚台边沿沾染的朱砂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这是当年娘亲用蛊术留下的警示。

“娘娘,陛下召您过去。”

大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方才西北角发生爆炸,死了二十多个禁军!”

沈清澜将画轴卷起时,袖中滑出一枚青铜钥匙。

这是她昨夜从蟠龙柱暗格取出的密钥,能打开先帝陵寝下的秘密祭坛。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萧煜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闯进青楼,将半块虎符塞进她手中。

爆炸后的废墟中,萧煜的玄甲染满鲜血。

他单膝跪在焦黑的梁柱旁,指尖摩挲着断成两截的龙首玉佩——这是父皇留给他的最后念想。暗卫呈上的现场勘查图显示,炸药来自西域火浣布,而购买记录的落款赫然是李尚书的私印。

“传令,即刻封锁城门。”

他起身时,腰间玉带突然崩断,那枚刻着“长乐未央”的玉玦滚落雪地,“让影卫查查……为何每次本王要铲除谁,总会有人抢先动手?”

苏婉儿的剑锋停在秦相咽喉前三寸。

老贼胸前的北斗七星刺青正在渗血,嘴角却挂着疯癫的笑:“姑娘可知先帝当年为何要斩尽萧家满门?因为……”

寒风卷着雪粒灌入屋内,打断了他的话。苏婉儿转身时,剑鞘已抵住暗处偷袭者的后心。那是她苦苦寻找多年的哑叔,此刻眼中却燃烧着诡异的白光。

“你被蛊了。”

她扯开哑叔的衣领,果然在心口发现了墨绿色的蛊虫,“是漠北巫医的‘噬魂蛊’!”

哑叔突然暴起,利爪撕开她的袖口。苏婉儿本能地抬手格挡,藏在腕间的银链却在此时发出清越的铃音——那是萧煜昨夜悄悄系在她手腕上的平安扣。

子时的更鼓声中,沈清澜踏入太液池的冰面。

她赤足踩过薄冰,每一步都精准落在事先用朱砂标记的卦象上。当走到第三十六步时,池底突然升起一座青铜祭坛,刻满楔形文字的墙壁上浮现出先帝的虚影。

“沈卿倒是守口如瓶。”虚影冷笑,“但你兄长替朕镇守雁门关十七年,朕怎会不知他背负的血仇?”

沈清澜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早该料到,先帝当年赐死萧家满门的诏书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藏在漠北三十万大军的调动之中。

五更鼓响时,萧煜站在乾清宫的龙椅上。

他望着殿外飘落的雪,忽然想起沈清澜临行前那句“小心棋盘上的黑白子”。周无涯捧着新到的密报跪在他面前,纸上赫然写着秦相与北狄使者的密会记录。

“传旨,即日起启用虎符调兵。”

他撕碎密报扔进火盆,火星溅上袖口的龙纹刺绣,“让影卫告诉陈国公……朕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藏在漠北的暗仓。”

苏婉儿在江湖客栈的柴房醒来。

哑叔的尸体横亘在角落,胸口插着她亲手淬毒的蝴蝶镖。她翻找着哑叔的行囊,终于找到了那本《天工机要》——书页间夹着的合欢花粉,竟与她兄长尸体内发现的毒素完全一致。

“看来兄长当年并非死于毒酒。”

她将花粉洒向窗外,一群黑衣人从屋顶跃下时,袖中滑出的银针已洞穿三人咽喉。为首之人举起火把,照亮脸上狰狞的刀疤:“奉秦相之命,恭迎姑娘归位!”

边关驿道上,萧煜的马车突然被数十匹黑马包围。

为首的黑衣人举起火把,照出他脖颈处新添的刀疤:“萧煜,你以为赢了这一局,就能坐稳江山?”

萧煜轻笑一声,解下佩剑抛向空中。

剑身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精准刺穿马群中最高的骑手的咽喉。玄甲卫的弩机齐发,黑衣人在惨叫声中倒下,却在尸体翻滚时露出统一的北斗七星印记。

“陈国公倒是舍得。”萧煜擦去嘴角血渍,捡起地上染血的玉牌,“用整个北狄死士营换你儿子的性命?”

深夜的御花园内,沈清澜点燃第九盏长明灯。

她将虎符碎片投入池中,水面顿时浮现出庞大的星图。当星辰连成“贪狼”之形时,池底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那是先帝留下的机关城入口。

“娘娘!”

宫女突然惊恐地指着月亮,“今晚的月晕是血红色!”

沈清澜抬头望去,血月当空,星图中的贪狼星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她忽然明白,这场延续二十年的棋局早已超出权谋的范畴,而真正操控一切的……或许正是父皇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