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家沟,产业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质气息。
昏黄的松油灯散发出微弱而温暖的光,火苗突然爆出一朵明亮的灯花,发出“噗”的一声轻响,那瞬间的光亮让屋内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刘猎户那布满老茧、粗糙如树皮般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桦木桌上,桌面发出沉闷的“砰”声,他大声说道:
“把宣传画贴到县城供销社?后生仔知道一斤煤油多金贵吗?”那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一丝愤怒和心疼。
新成员陈岩感觉领口的的确良衬衫有些闷热,他用力扯开领口,领口的布料摩擦发出“沙沙”声。
他露出印着“劳动模范”的搪瓷缸,那搪瓷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他急切地说:“县机械厂下月要办物资交流会,咱们的腊肉礼盒......”
“喀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争论。
原来是门轴上的积雪被骆志松的军靴碾碎,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骆志松穿着军绿色的棉袄,肩头还沾着晶莹的冰晶,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墙上新绘的《神农架猎场分布图》,突然用刺刀挑起火盆里半融的蜜蜡,蜜蜡被挑起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冷静地说:
“陈同志,供销社今年换了三任主任,你知道他们最爱喝哪种包谷酒?”
陈岩听到这话,瞬间怔住,眼神有些发愣。
而骆志松已经转身抽出熊皮地图,那熊皮地图陈旧而厚重,被抽出时发出“哗啦”的声响。
他接着问:“刘叔,去年大雪封山,您用五十斤麂子肉换的收音机,现在还能收到武汉台的天气预报吗?”
墙角的韩小凤突然轻咳一声,那声音轻柔而短暂。
她指尖的菌丝如纤细的银线,在窗棂的霜花上缓缓织出供销社新主任的画像。
仔细看去,那人耳后赫然纹着张家沟猎户特有的三叉戟标记。
原来,韩小凤出生在一个拥有神秘能力传承的家族,她从小就能够操控菌丝,并且发间的冰莲花也具有特殊的感应能力。
骆志松看着地图,冷静地说:“用包谷酒瓶装宣传单。”
说着,他的刺刀尖在地图某处钻孔,钻孔时发出细微的“噗噗”声,露出底下冰层里漂流的金属猎夹。
他又安排道:“陈岩负责改装县机械厂的展位,刘叔带人在交流会现场煮腊肉。”忽然,他掰断半截獠牙镇纸,那断裂声清脆而干脆。
他举起半截獠牙说:“用这个当赠品。”这半截野猪獠牙镇纸,是多年前猎到一头罕见的巨猪后制成的,上面的钢印编号代表着张家沟猎具厂的荣誉。
众人凑近细看,断裂的野猪獠牙内侧竟蚀刻着“张家沟猎具厂”的钢印编号。
韩小凤发间的冰莲花突然绽放,那冰莲花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映出二十里外冰河上漂流的数百个猎夹。
那景象仿佛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冰莲花的蓝光中缓缓展开。
当老村长敲响铜锣召集村民时,铜锣声“当当”地在空气中回荡。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张猎户的棉鞋底沾着新鲜的松脂,那松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个总爱把“当年打熊瞎”挂嘴边的汉子,此刻正坐在屋外,借着月光用猎刀削着木哨。
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削木哨时发出“嚓嚓”的声响,刀锋映出河对岸晃动的三盏马灯——那正是张家沟猎头们惯用的联络信号。
屋内,松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跳动,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张猎户噌地站起来,腰间铜制火药罐撞在桌角发出闷响,他大声喊道:“运输队得单独划给我管!”这话像颗哑火子弹卡在众人喉间,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陈岩的搪瓷缸“当啷”掉在《猎场分布图》上,那声音清脆而响亮,震得蜜蜡碎屑在光影里乱窜。
刘猎户瞪着墙上挂的熊头标本,那对玻璃眼珠在灯光下反射出张猎户鞋帮上新鲜的松脂——分明是后山冰河岸特有的红松树脂。
骆志松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张猎户的要求,他知道张猎户可能有自己的私心,但为了团队的和谐,他决定先顺着他。
他的刺刀尖在地图某处轻轻一挑,冰层下的金属猎夹发出细微嗡鸣。
韩小凤发间的冰莲花突然转向,花瓣指向张猎户棉鞋底沾着的松脂碎屑。
骆志松用刺刀挑起半截獠牙镇纸,断裂面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他平静地说:“运输队向来是抽签轮值。不过老张既然开口.…..”
他突然将獠牙掷向火盆,獠牙撞击火盆发出“哐当”声,溅起的火星在熊皮地图上烧出个焦黑小洞,“那就按老规矩,运输队成员抽签决定。”
张猎户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早算准骆志松会反对,连煽动老猎户们的话术都备了三套,却没料到对方竟顺着他的话应承下来。
火盆里蜜蜡突然爆响,映得他脖颈后的三叉戟刺青忽明忽暗。
骆志松解开军棉袄最上端的铜扣,铜扣解开时发出“咔哒”声,露出锁骨处子弹擦过的旧伤。
他严肃地说:“但有个条件。运输路线要绕过野狼沟。”他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冰河,仿佛在触摸着未来的行程,“三日后物资交流会,我要看到十头野猪腊肉准时送到县机械厂。”
韩小凤指尖的菌丝无声地爬上房梁,在陈旧的椽木上织出运输路线图。
当菌丝蔓延到西北角时突然蜷缩成团——那里正是张猎户今早背着人系红布条的岔路口。
“我亲自带人押车!”张猎户的猎刀“唰”地出鞘,那刀刃出鞘的声音带着一丝锋芒,刀尖有意无意指向陈岩,他不屑地说:
“有些后生仔怕是连狼嚎都分不清方向。”刀刃寒光掠过孙会计的账本,那页记载着上月运输损耗的墨迹尚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水味。
此时,天色渐暗,屋外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骆小妹突然从门缝探进脑袋,她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手里攥着半块烤得焦黑的鹿肉,鹿肉散发着微微的焦香。
她着急地说:“哥,灶膛火要熄了...”她乌溜溜的眼睛扫过剑拔弩张的众人,突然提高声音:
“小凤姐教我的菌丝编绳法,比麻绳还结实呢!”这话像盆雪水浇在将燃的火药上,让屋内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骆志松转身时,军靴上的冰晶簌簌落在韩小凤绣着云纹的棉鞋面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年轻猎人身上凛冽的松针气息裹着未散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当他触及姑娘温软腰肢时,那寒气仿佛瞬间化作春溪,带来一丝温暖。
“累了吧?”韩小凤将滚烫的竹筒塞进他掌心,那竹筒的温度透过手掌传遍全身。
菌丝在棉袄内侧绣出个小小箭头,正指向仓库方向。
那里整齐码放的腊肉筐底部,三筐榛蘑的麻袋口都系着特别的活结。
月光穿过冰花窗棂,洒下细碎的银斑,如同点点繁星落在两人依偎的身影上。
骆小妹蹑手蹑脚退到门外,把冻红的小脸埋进哥哥的羊皮袄里,羊皮袄上还沾着清晨猎山鸡时沾的苍耳子,痒痒的。
院墙根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张猎户蹲在磨刀石前,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他的猎刀在青石上擦出火花,照亮他怀里的木哨。
当对岸三盏马灯忽然明灭三次时,他迅速用刀尖在哨身刻下道凹痕,深浅正与冰层下某个猎夹的齿距吻合。
骆志松站在仓库暗处,周围弥漫着腊肉和松脂的混合气味。
他看着菌丝在腊肉筐间织就的荧光蛛网,那蛛网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当某个标着“赠品”的木箱突然渗出松脂气息时,他摸出贴身藏的子弹壳,子弹壳在手中有些冰凉。
那上面用狼血画着的三叉戟标记,与二十里外某个雪窝里冻僵的猎户身上纹样如出一辙。
“明日晌午...”他摩挲着子弹壳上的凹痕,冰莲花突然在掌心绽放,花蕊里凝结的霜晶拼出个模糊的“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