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序章1
山河社稷图。
右下角的几个字闪着柔和的光。
寒枝不由得想要伸手去触碰,但手指还没有触碰到画卷的时候,就有一阵强烈的白光自画中迸发出来,让她捂住了眼睛。
等到白光褪去,眼睛终于可以正常视物时,她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了。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虚空中有一个柔和的女声轻问。
“梦里?”寒枝头顶问号,不是很确定的回答一句。
因为看不到人,所以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自问自答。
女声笑了一下。
“嗯,你们人类为我的法宝取了个名字,我还挺喜欢的,就是你面前的这幅山河社稷图。”女声笑完以后,语气又回到正经。
寒枝还是不懂,这和她在哪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在画里面?
她明明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女声却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错,你所在的世界,都只是我随手画就在图中的虚幻之相。”
“那你是谁?”这次轮到寒枝发问了。
女声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才回答:“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让你觉得亲切的名字,那么你可以叫我创世神。”
寒枝此时的态度有点出奇的冷静。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无论眼前发生多离奇的事情,首先就是让自己冷静。
冷静才更助于她思考。
不过冷静之中还是夹杂着一丝怀疑。
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很奇怪的是,小时候她经常做梦,而且还总是噩梦,动不动就被梦里光怪陆离的东西吓哭。
但是某一天,她做梦的时候,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正在做梦这件事。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很少再做梦,即使做了,也不再是噩梦。
女声看她好像不是很相信,于是又组织了一番语言,说道:“你们人类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吗?世界是一块精密的瑞士表,还是随机偶然形成的呢?”
寒枝知道祂在说什么了。
把一块精密的瑞士手表拆解成单独的零件以后,再撒进泳池里。依靠泳池水流或者其他的自然力量,将零件重新组装成一件瑞士表的几率有多大呢?
概率几乎是零。
进化论演示了物种的进化过程,但达尔文自己也曾说过无法解释人类这种生物到底来源何处。
达尔文所处的时代,有信息的局限性,但后世的科学家们已经列出了相对完整的人类进化图谱。
可生命遗传物质的dNA复杂程度,完全处于寒枝的知识盲区,所以她不能为此下结论。
她当然是信奉科学的,但一些不可抗力事件就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她也会适时的更新一下大脑储存的内容,主打一个灵活变通。
相信科学的同时,也可以适时的怀疑,并无不可。
哥白尼发表日心说之前,人类普遍接受地心说的观点,并大肆嘲弄这位天文学家。
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出现之前,人们认为这个世界只有牛顿三大定律。
而在旧有的经典力学理论已经无法再解释微观系统的时候,科学家们创建出了量子力学。
科学永远在进步,任何权威观点都可能会有被颠覆的那天。
所以寒枝永远会相信这个世界有很多种可能。毕竟没有任何人能解释她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
但这位虚空之中的创造神,大概是可以解释的。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对了,就从我创造的第一个人类开始说起吧。”
“我为她捏造了和我一样的外表,又赐予她可以孕育生命的能力,因为她不像我一样,可以随手抟土造人嘛。”
“你可以把她当成是我在人间的化身,因为她几乎就等同于我。在你的世界似乎还为她取了名字,叫做女娲。”
寒枝沉默的听着这位创世神轻描淡写的说出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话语。
同时悄摸摸的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
行,就是现实。
“飞禽走兽都分雌雄,人类当然也应该有两个性别,所以我又创造了男人。”女声说。
“只是我一开始创造他们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什么结局?”寒枝尽量不让创世神的话头掉地上,适时的询问一句。
聊天嘛,就得你一句我一句,不然这天不就聊死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在我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女声说。
“嗯,有种说法叫神爱世人嘛”寒枝很懂的点点头。
女声又笑了一下。
“你一点都不怕我呢,要知道在你之前,有很多人来过这里,他们的态度都跟你有点不一样。”女声觉得寒枝很有意思。
寒枝是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
“可能我心态好吧。”她说。
“嗯,这大概就是山河社稷图会吸收你的灵魂的原因吧。”
“不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寒枝吐槽。
这怎么还赖到图身上了。
“不,真正拉你进来的人,是这幅我亲手画的图。”
“你的意思是它成精了?”寒枝继续吐槽。
“可以这么说,我原本以为只有我愿意让它活过来的东西才会活过来,但没想到一幅画也会有动起来的一天。”
女声的语气里面带上了一点不满,似乎在责怪寒枝不相信她的是画把她拖进来的说法。
寒枝...
唉,越来越抽象了。
“这幅图里的画,是我创造了第一个人类之后,他们生活过的地方。一开始它明明只是一幅画而已,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它就有了灵魂。”
“我一直在观察它,因为它很聪明。”
“它一直在抽取虚空之中的灵魂,然后放进画里,这样一来。”
“画里最开始的一切就都有了灵魂。”
“那它是随机抽的还是有目标的抽啊??”寒枝又问。
“嗯,根据我的推测,一开始是随机抽取,后来就变成了特定的人,比如你们人类部落总是喜欢追随具有领袖气质的人,所以它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挑选灵魂的标准开始变得苛刻了。”
寒枝瞅了瞅那张飘在空中的画,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外表看着还是一幅画,但她总觉得这画现在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似乎在说:“怎么样,我把你招进来,你是不是很高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