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凌轩那么温文儒雅的人,她都只能远远欣赏,叶宝珠竟还痴心妄想。
骆芸看到叶宝珠昏了过去,阴沉的脸似能滴出水来。
她冲着旁边的婆子们大声骂道:“国公府可是短了你们的吃食,做事这般拖沓!”
婆子们吓得赶紧跑过去,半扶半抬地将叶宝珠给弄了下去。
骆芸强忍着心中不适,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
然后转向叶明珠,努力挤出一丝歉意:“炎王妃……”
叶明珠不等她说完,就笑着打断了她:“国公夫人无需介怀,咱们是一家人,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说着还安慰地拍了拍骆芸的手。
【谁跟你一家人!】骆芸心里恨得直咬牙,脸上却还得笑着。
又暗暗骂道:【这贱人倒是会装大度。】
叶明珠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骂得真难听,你给我等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把眼下这一波演出去。
叶明珠的大度得体,引得众人称赞不已:
“炎王妃果真是大方得体,宽容有度,与此前在宫宴上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是啊,上次在宫宴时,她可是一点不留情面地把陈小姐给羞辱了一通。”
“仔细想想,那事也怪不着她,是陈小姐挑衅在前。”
“跟炎王比起来,炎王妃的确仁慈多了。”
听着大家对叶明珠的风评渐好,骆芸心心里像被针扎似的。
但还是得努力保持着笑容,说道:“小女数月前突染恶疾,让各位见笑了。”
好像招惹炎王妃的最后都是得了重疾,借口有点烂,却是最好的台阶。
大家都是出生官宦之家,心里门儿清,又都不会去揪着此事不放,让别人下不来台。
叶国良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大臣们说道:“时辰将近,皇上和太后的銮驾应该快到了,诸位大臣且随老夫一起前往接驾吧。”
言罢,目光又落向叶明珠,“明珠,你也同我一起去吧。”
“好的,爹。”叶明珠欢欢喜喜地上前,还亲热地挽着叶国良的胳膊。
似乎完全忘了刚才叶国良不分青红皂白偏信叶宝珠,而呵斥她的事情。
叶国良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被挽着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丫头,真是越长越像她娘了。】
叶明珠仰起头,笑嘻嘻地望着叶国良,低声问道:“爹爹心里可是在责怪我害得四姐姐颜面尽失?”
她本想借机偷听叶国良的心里话,可叶国良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突然把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转身和旁边的几个同僚说起话来。
叶国良似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叶明珠的心上,忽然抽出胳膊,转向另一边,和几个同僚细声说着什么。
那几个同僚对他也不是很热情,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付了几句。
叶明珠心里有点郁闷:【为啥一定要,有接触,才能探听对方的心声呢?】
云逸刚现身,就听到她那满腹的抱怨,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好在,他不用接触,就能听见她的心声。
此时,大家也已看到皇帝和太后在云逸的陪同下,缓缓而至。
众人急忙跪地叩拜,叶明珠慢了半拍,被叶国良拽了一把,才慌忙跪下。
众人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
云逸淡淡地瞥了一眼皇帝云政。
云政赶忙对着叶明珠伸出手,虚扶了一下:“皇婶快快免礼。”
“谢皇上。”叶明珠抬起头,偷偷地看了看云政。
这云家的男人长得都不错,个个英俊不凡。
这皇帝看起来比云逸大不了几岁,比云逸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亲和之感。
叶明珠站起身后,云政才挺直身躯,面容肃穆:“诸位爱卿平身。”
太后冷眼看着这一幕,面上露出一丝明显的不满,皇帝也太过软弱了些。
区区一个炎王妃,见着皇帝行礼不是应该的吗?
何况还有这么多大臣看着呢,至于那么惧怕炎王吗?
不过在面对一众大臣时,太后立刻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
和颜悦色地道:“今日是国公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吾等都是前来祝贺的客人,诸位不必拘泥君臣之礼。”
说着,在叶美珠的搀扶下,行至叶国良身边:“哀家也有许多年不曾踏足过国公府了,你领哀家四处走走,顺便去见见老夫人。”
宫门一入深似海,哪怕她昔日贵为皇后,如今尊为太后,想回娘家也不是能随心所愿,想归就归的。
叶国良赶忙冲大女婿,尚书左丞之子聂荣鑫招了招手,低声嘱咐:“你引领皇上和诸位大臣先行入内,我随后就来。”
能有机会在皇帝面前露脸,聂荣鑫自是高兴的,连忙连忙点头哈腰应道:“是,岳父大人。”
叶明珠这才知道此人是叶秀珠的夫婿。
这聂鑫荣长得一般,但是眼睛很有神,像是天生会勾人一样。
此人长相一般,但有一双似乎就会放电的眼睛。
这种人应该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又看他面色发白,又略显精气神不足,叶明珠心中对他大致有了定论。
聂鑫荣得了叶国良的嘱托,又扯着嗓子招呼两个连襟。
几人手忙脚乱地一起帮忙引导众人,拥护着皇帝和大臣前往往客厅方向去了。
云攸好久没见到叶明珠了,刚想探身过去打个招呼。
云逸就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皇帝也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拦。
云攸苦着脸,撇撇嘴,无奈地陪着皇帝和大臣们往里面走了。
云逸把叶明珠拉到身边,看见她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一皱。
迅速掏出一方洁白的汗巾,轻轻抬起手为她擦拭。
周围这么多大臣看着,叶明珠脸一下子红了,有点难为情地往旁边侧身躲了躲。
伸手想抢汗巾,慌乱中竟抓住了云逸的手。
她尴尬地咧咧嘴,说道:“王爷,我自己来就行。”
云逸却像没听见似的,手上动作不停,依旧仔细地为她擦着汗。
嘴里还念叨:“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