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总算是一路畅通地回到了王府。
那马车缓缓驶进王府大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李衍宸此刻的心境增添一抹凝重。马车内,李衍宸虽然面上带着些许愉悦之色,可心底的忧虑却如乌云般沉甸甸地压着,挥之不去。
今日街头与林书宇的冲突,青澜那果敢的打脸,的确让他心中压抑许久的恶气狠狠出了一口,畅快之感溢于言表。
但李衍宸深知,这短暂的快意之后,即将面临的不小的麻烦。
毕竟那林书宇乃丞相之子,丞相林文礼在朝廷中深受皇帝信任,权势滔天,人脉更是错综复杂,犹如一张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大网,笼罩着整个朝堂。
而且那丞相就是护短。
若是丞相得知儿子被青澜这般教训后的反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衍宸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焦虑,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他清楚,以丞相那刚愎自用又极度护短的性子,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若是以往,他自然不用担心丞相发难。
但是如今自己在这朝堂之中,势单力薄,孤立无援,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面对丞相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实在难以招架,更让他揪心的时,他害怕无法保护好身旁的青澜。
“阿宸,你在担心。” 青澜轻柔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的寂静,那语气笃定,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李衍宸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青澜那满含关切的双眸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苦笑着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地握住青澜的手,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忧虑:“青澜,我怎能不担心?那林书宇是丞相的老来子,丞相在朝中势力庞大,党羽众多,此次若是知晓林书宇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会大动干戈。以他的手段,若是发难,现如今我在朝堂孤立无援,手中毫无筹码,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青澜反握住李衍宸的手,她的掌心温暖而坚定,那股力量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她直视着李衍宸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决然与洒脱,认真说道:“阿宸,你我夫妻一体,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何来连累之说?此事本就是林书宇肆意挑衅在先,我们占着理,无需惧怕。”
李衍宸看着青澜,心中有些感动和欣慰,可忧虑依旧萦绕心头。
他微微点头,却仍忍不住说道:“话虽如此,但是若是丞相断章取义的发难,我等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青澜知晓李衍宸的担忧,毕竟对方的认知就是如此,超出认知之外的想法是想不出来,为了安慰李衍宸,青澜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再次握紧李衍宸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放心,他们想做什么都没用。” 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李衍宸看着青澜那笃定的神情,心中满是好奇。
他实在按捺不住,带着几分好奇追问道:“青澜,现如今虽然不至于火烧眉毛,但是也是很重要的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后手,快告诉我吧。”
李衍宸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青澜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俏皮地回道:“阿宸,我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啦,人呢,还是保留一些好奇心比较好。有时候,惊喜往往在不经意间才更让人难忘。”
说罢,还朝李衍宸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看着青澜如此一副俏皮的模样,李衍宸也是一脸无奈。他深知青澜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有她的打算,再追问下去也是徒劳。于是,他不再发问,心中想着,既然青澜说了到时候他就知晓了,那么,他便留着这点好奇心吧,权当给自己一些期待。
回到王府,春日的暖阳洒在庭院中,却未能驱散李衍宸心头的阴霾。
青澜小心翼翼地扶着李衍宸,两人并肩朝着内院走去。一路上,青澜不时轻声安慰着李衍宸,可李衍宸的思绪却早已飘远,满心都在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到了屋子,青澜扶着李衍宸坐下,又贴心地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柔声道:“阿宸,你先休息会儿吧,这一路也累了。” 李衍宸接过茶杯,微微点头,看着青澜关切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青澜见李衍宸情绪稍缓,便轻声说道:“我也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你若有事,随时唤我。” 李衍宸看着青澜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待青澜离开后,李衍宸独自坐在屋内,思绪愈发沉重。他思索了一番,觉得就算青澜有所准备,但是自己身为青澜的丈夫,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坐以待毙。
于是,他思索片刻,让青陌推着他去书房。
随后李衍宸将青陌赶走,自己轻轻合上房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外。
他推着轮椅来到书桌前,缓缓坐下,目光落在堆满桌面的古籍和书卷上。
他微微皱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丞相相关的种种过往,以及可能出现的应对之策。
另一边,丞相府则是另一番场景。
林书宇鼻青脸肿被家丁带回丞相府,他则是一脸哀怨的地站在丞相林文礼面前,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之后,然后向自己的父亲哭诉了一番。
林书宇是林文礼的老来子,林文礼对其十分宠溺,见到自己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子,林文礼此时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原本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岂有此理!” 林文礼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飞去,顿时茶水溅出,打湿了桌案,而杯子则是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混账,一个无权无势的残废王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妇人,竟敢胆敢如此欺负我儿!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