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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您的招数没有奏效啊。”老二道。

将闾黑着脸:“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知道皇帝这么绝情,看着尉缭死也不来,就派了个太医过来瞅瞅,他不知道刚刚即位应该提升自己的名望广收人心吗?蠢货玩意儿。”

老三:“大兄,那个朝堂上替咱们说话的大夫也被陛下外放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皇帝察觉到了什么。”

“不可能,我们的行动那么隐秘,绝对不可能。”说是这么说,但将闾其实也不确定,为此,他已经安生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想避开可能存在的注视。

“不慌,我想到了另一个机会。”将闾眯着眼睛说道。“但是这样的话,就很缺人手啊。”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老三抬头说道:“只缺人手?”

将闾狠狠地点头,“是的,如果真搏这一次的话,我们目前准备的这几百号人根本不够。”

老二一脸懵,什么跟什么啊。

老三赢宜略微思索后,狠下了心,道:“大兄,您可以给所有能联系上的公子公主们写一封书信,就说过几日想要邀请他们去秋游,然后不就好办了。”

将闾沉思不语,似乎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

老二虽然不知道两位兄弟在讲什么,但还是凑趣道:“他们能来吗?”

少顷,将闾嗤笑一声,回应道:

“会的,毕竟这段时间,咱们的府邸已经组织了太多次宴会,多一次出城游玩,并不会显得很突兀。”

老二赢镒挠挠头:“哦。”

老三赢宜:“那事不宜迟,现在便开始联系?”

赢将闾:“可以。”

将闾从府上花园的大石头上站起,拍拍赢镒的肩膀,“走了,去书房。”

三人向书房走去,老三有些犹豫的说了句:“咱们要把公子高挑出来吗?”

将闾又被整沉默了。

“挑出来吧,万一这个小婢生的向皇帝乱讲什么,就麻烦了。”

“老二,叫家宰来。”

“啊?哦。好!”

……

“二叔,您叫我?”

蒙毅眼色阴沉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你们背着我搞了什么?!”

蒙恬的儿子缄默良久,还是回答说:“报父母之仇而已。”

“你想过怎么收场吗?!”

“我们和十公子有联系,事成之后十公子即位,他会保我们安全……其实也没什么,侄儿做这件事本来就没打算能活下来。”

“所以你就带着家族去死?!”

蒙颖语塞。

“这次的事情,如果失败,君上绝不会允许蒙家有一个活人存在!你不清楚危险吗?!”蒙毅道。

“唉。”蒙毅颓然的叹了口气,自己只顾着在家中枯坐自保,却疏忽了家族其他人的动向。

少年的冲动总是难以遏制,眼下全家都被架上战车了,蒙颖的事情自己都能发现,宫里那位看到也是迟早的事。

“你过来,我有几件事情交代你,既然做了,就一条路走到黑吧,已经无法回头了。”

蒙毅对蒙颖交代清楚后,又将自己的旧印信交给他。“去吧,我的目标太大,事情还得你去办,印信给你。此次不成功,便成仁了。”

“寨主,一个秦朝的将军联络我们,说是给我们一个活计做,成了可以招安,也可以拿钱离开关中,反正不必再做土匪。他的部曲就在门外,二当家让我问问您,杀了还是见一见。”

“他姓什么?”

“蒙氏。”

在关中落草的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本地人就没有不从军的,从军的就没有不知道蒙家的。

寨主思虑良久。

“见。”

大大小小十几个盗匪营寨被联络起来,一批批显示早已报废的武器被运到郊外,第二日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暗处的大批量草寇被武装起来。

“大兄,我们真要掺和这件事吗?我们连目标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草寇以财义聚集,内部山头林立,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从头领的话。

“那不重要,重要是秦朝的税赋降低了,上面人的想法变了。我们寨子最多时七百多人!现在呢?不到五百了!”

寨主情绪激动的对着自己的义弟吼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明年寨子就空了!意味着不知道哪天你我的头就被拿去请赏了!”

“狗官们当年如果不压迫过甚,你我愿意反吗?在家里种地种的好好的,谁愿意反?谁敢反?”

“现在新君上位,各项号令都变了,老伙计们都不想接着搞了,朝廷没人家的案底,村里村外的也都熟人,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人家回家接着种地。”

“你说,不干这一单,后面怎么办?!”

那个义弟憋红了脸,他手底下的人这半年跑了一小半。

他也知道,没办法的,拦是拦不住的。

本来大家伙落草就是为了求活,抱团取暖才推你当个领头的,你个王二狗又不是什么贵人,跟着你又没什么前途。

另外,眼下新皇帝是个好人,赋役降低了,那干嘛继续搞这种杀人的买卖。

还有,最近听说朝廷还给一些能打的发地了,邻居老张就被选上了,叫什么府兵,当兵好啊,当兵有前途,而且这还没杀人升爵呢就给地了。

什么?打仗不怕死吗?我都落草了,我都造反了,我怕打仗?哪个老秦人怕打仗,尔母婢的,我不认识你,丢人玩意。

于是,大批人就慢慢散了,懂事些的,还尊重一下这几个领头的,走之前说一声;有的人怕被拦,半夜直接就翻墙走了。

去山中贼易,去心中贼难。

反过来说,如果各地的父老乡亲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支持他们了,那关中群盗将失去生存的根基。

压根都不需要政府扫荡他们,自己个把年就散了,因为剩下的大部分人也是在观望形势而已。

这个年底,很多人会回家,回了家,明年还有人来吗?

这个世界上,唯恐天下不乱的英布之流毕竟是极少数。

“干了这一单,外面的兄弟们一人分点,回家过年,我们几个多拿点,去山东重新生活。”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

聚义殿里的众人神色不一,是的,这饵就算有毒,他们也得吃,目标硬不硬不知道,饵是真的,人家定金和兵甲都已经送来了。

“小弟错了,我听大兄的。”

“还是大兄英明,顺风时寨主能带大家吃肉,逆风时寨主能带大家安稳落地。”

“就是就是。”

听着众人的吹捧,他自信的笑了笑,不管心里多苦,好歹意见统一了不是。

夜里。

“儿子,你现在就带着他们两人,拿着这些金子,走!”

“阿父,你不走吗?”

“爹要是走了,你那几个叔伯能吃了咱们爷俩,你先走吧,我得留下来兑现承诺。”

寨主的大儿子痛哭一场后,拿着蒙家给的一半定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