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合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审视的目光落在霍忻忻身上。
这位合欢宗圣女此刻衣衫略显凌乱,却仍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你确定没有遗漏?”
夏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忻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将军明鉴,奴家性命都在您手上,怎敢隐瞒?”
夏合点点头,满意的起身。
不过临走前,他突然又内心一动。
“合欢宗这妖女既然擅长双修,那是不是……?”
于是便开口发问,
“你可知道火毒之体?”
半晌后,霍忻忻顿了顿,忽然抬头,
“将军为何对火毒之体如此在意?”
夏合眼神一冷,霍忻忻立刻识趣地低下头:
“是奴家多嘴了。”
她犹豫片刻,轻声道:
“火毒之体确实特殊,寻常双修之法只能暂时压制,但...”
“说重点。”
夏合打断道。
“是。”
霍忻忻深吸一口气,
“我合欢宗《阴阳和合经》中记载,火毒需以阴柔之气引导,而非强行压制。就像治水,堵不如疏。”
她说着,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需以特殊心法,将火毒引导至特定经脉,再..”
“经脉?”
夏合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伸出手:
“把心法写下来。”
霍忻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将军,这等高深心法,光看文字恐怕难以领会。不如让奴家...”
\"啪!\"
夏合一巴掌扇了过去,将一卷空白竹简扔在她面前:
“写。”
两个时辰后,夏合仔细查看着竹简上娟秀的字迹。
霍忻忻跪坐在一旁,手腕因长时间书写而微微发抖。
“这里是什么意思?”
夏合突然指着一处问道。
霍忻忻凑近看了看,解释道:
“这是气机运转的关键,需以...”
她的话突然停住,因为夏合已经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将军何必如此戒备?”
霍忻忻委屈地眨眨眼,
“奴家现在不过是阶下囚...”
“将军想做什么,奴家都会照做的……”
“你想的挺美!”
“明日我会让人送饭来。”
夏合收起竹简,转身就走。
霍忻忻急忙道:
“将军不试试这心法是否有效吗?奴家可以...”
“闭嘴。”
霍忻忻脸色苍白,又气又恼!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魅力如此无用!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
次日清晨,夏合刚来到校场。
忽然亲兵来报:
“将军,刘公公又来了!”
“让他进来。”
刘福全小跑着进来,脸上堆满笑容:
“夏将军,陛下要的灵禾...”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公公不如随我去城外看看?”
刘福全喜出望外:
“那敢情好!陛下催得紧,老奴这几日睡都睡不安稳...”
出城的马车上,刘福全喋喋不休地说着宫里的消息。
夏合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却不时扫过路边的山林。
“公公小心!”
夏合突然暴起,一把将刘福全拽下马车。
几乎同时,一支羽箭\"嗖\"地钉在了刘福全刚才坐的位置上。
“白袍军!是白袍军!”
数十名白衣骑士从林中杀出,刀光剑影间。
刘福全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踉跄从马车上滚落,官帽都摔飞了出去。
“保护公公!”
夏合拔刀出鞘,与来袭的白衣人战作一团。
刀光剑影中,那白衣首领似乎认出了夏合。
虚晃一招后吹响口哨,众匪徒立即撤退。
“多、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刘福全瘫坐在地,脸色惨白。
夏合扶起老太监,沉声道:
“看来白袍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猖獗。”
就在这时,
“报——!”
一名亲兵慌慌张张跑来,
“将军,不好了!咱们收集的灵禾...全被那伙匪徒烧毁了!”
“什么?!”
刘福全闻言,一张老脸顿时血色尽褪,踉跄着后退两步。
差点又跌坐在地。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远处升起的黑烟,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夏合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监:
“公公当心。”
“完了...全完了...”
刘福全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陛下要的灵禾...这下可怎么交代啊!”
他忽然抓住夏合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夏将军!您一定要救救老奴啊!”
夏合面露难色:
“这...”
“都怪那该死的赵天罡!”
刘福全突然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当初纵容白袍军...”
“公公息怒。”
夏合安抚道,
“本将会想办法重新收集灵禾。来人,先送公公回府休息。”
看着远去的马车,夏合嘴角微扬。
不多时,树林中窜出十几个\"白袍军\",为首的扯下面巾,正是二胖那张憨厚的脸。
“合哥!那老太监信了!”
二胖兴奋地手舞足蹈,
“您是没看见,他吓得裤子都湿了!”
明三也凑过来:
“将军,按您吩咐,我们只烧了空车,真正的灵禾都藏在老地方。”
夏合点点头:
“嗯,我自己去看看。”
......
城西山洞中,夏合仔细查看着堆积如山的灵禾。
他取出一部分,按照霍忻忻交代的方法开始制作引兽香。
暗红色的灵禾在石臼中被捣碎,混合着几种奇异药材,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希望能引出血麒麟...”
夏合喃喃自语,将制好的香膏小心收好。
与此同时,刘公公心惊胆战的回到了住处。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硬气起来了。
“废物!都是废物!”
刘公公一回到府中就摔碎了最心爱的茶盏,
“灵禾没了...咱家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了...”
他正发着脾气,忽然管家来报:
“老爷,天剑门白璃姑娘求见。”
刘公公一惊,连忙整理衣冠:
“快请!”
白璃一袭白衣,面色冷峻地走进来,开门见山道:
“刘公公,银票我已备足,前来取灵禾。”
“这...”
刘公公面露难色,
“白姑娘有所不知,今日老奴随夏将军去取灵禾,结果...”
听完事情经过,白璃眼中寒光一闪:
“夏合?又是他!”
刘公公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
“白姑娘与夏将军...可是有什么过节?”
“没什么。”白璃冷冷道,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有没有可能是这夏将军监守自盗?”
\"这个...\"刘公公搓着手,
“老奴亲眼所见,都被白袍军做的,夏将军可是好人呐,你们……”
白璃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这夏合是不是好人,他能不知道?
不过,这太监手里既然没有灵禾,她恐怕要另外想办法了。
“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看着白璃离去的背影,刘公公摇头叹息。
“可惜了,三千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
夜色中,白璃站在屋顶,远远望着将军府的方向。
她轻抚着仍在隐隐作痛的右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夏合...若让我发现你私藏灵禾...”
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将军府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