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海州的街道,熟悉的街景一幕幕从窗外掠过。三年的时间,海州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条老街,依旧是那家开了几十年的老茶馆,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店铺和招牌。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王琳把车停在我家楼下,帮我从后备箱拿出行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子墨,到家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王琳。”
她笑了笑,转身上了车。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街角的拐弯处。我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那扇熟悉的窗户,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我拖着行李箱,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到了家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轻轻插进锁孔。
门开了,屋内的光线洒在走廊上。父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他们同时抬起头,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子墨,你回来了!”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是啊,回来了。”
父亲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你瘦了,不过气色还不错。”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母亲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轻声说道:“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我跟着他们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父母坐在我对面,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和沉默。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胡杨木手串。那是徐子墨从敦煌带回来的,说是胡杨木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她当时笑着说:“那我们也要像胡杨木一样,永远不分开。”
可现在,她们之间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年的时光。
母亲看了看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道:“子墨,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很好。”
父亲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三年的时间,仿佛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晚餐过后,餐桌上的菜肴已经冷却,家中的气氛却依旧带着几分未解的凝重。我,徐子墨,坐在餐桌旁,与父母面对面,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打破这份沉默。我们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终于,妈妈打破了这份沉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子墨啊,当时你在伦敦出事时,我和你爸爸真是急坏了。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却始终无人接听。那一晚上,我们俩都没怎么睡,心里七上八下的。第二天,梦瑶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你没事,我们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后来看见你朋友圈报了平安,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我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那段时间,我确实让父母操碎了心。我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那时候情况比较特殊,手机也出了问题,所以没能及时联系你们。”
爸爸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既有责备也有心疼。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梦瑶这孩子一直都很好,是我们以前太固执了,总想着让你按照我们的意愿去选择。现在想想,是爸爸错了。以后你的感情生活,你自己做主吧。”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和梦瑶的点点滴滴。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但那段感情依然在我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妈妈见状,轻轻拍了拍爸爸的手背,仿佛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提醒我:“老徐,你也不要自责了。当时我们都是因为太担心子墨,才会做出那些冲动的决定。现在子墨回来了,我们应该多给他一些理解和支持。”
说到这里,妈妈又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柔情与思念:“子墨啊,这三年你在国外,你妈妈天天都在想你。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翻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和视频。这次过年放假,你可得好好陪陪我。”
我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湿润了。我抬起头,看着妈妈那张充满慈爱的脸庞,声音有些哽咽:“妈,我也想你们。这次回来,我会多陪陪你们的。”
爸爸在一旁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是啊,子墨,这次回来就好好放松放松,陪陪你妈妈。我们也不再逼你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父母的理解与支持。虽然之前的沉默和压抑依然存在,但那份深深的亲情却像一股暖流,温暖着我的心房。
收拾完行李,房间里终于恢复了整洁。行李箱静静地立在墙角,拉链紧锁,仿佛将一段旅程的期待与疲惫都封存其中。我站在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冲刷着一天的疲惫。水珠顺着皮肤滑落,带走了一身的尘埃与倦意。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水汽,让人感到一种难得的放松。
擦干身体,换上柔软的睡衣,我走到床边。床单是新换的,带着淡淡的清香。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身体瞬间陷入柔软的床垫中。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像是为夜晚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我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思绪也随着黑暗慢慢沉静下来。
窗外的夜色静谧,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虫鸣。我知道,明天将是新的一天,而此刻,我只想在这份宁静中,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