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告诉她,救她的人是曲阳,所以宋念笙就相信了,我故意让曲阳去追求她,她果然答应了,哈哈哈……”
“到死都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哈哈哈……你说她该有多绝望,自己心底的救赎居然是那么恶心的人哈哈哈……”
宋玉娇笑得癫狂。
谢鹤衍缓慢转身,脸上的神色不明,他森然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吧。”
一旁的人条件反射的往旁边挪了挪。
秦烈感觉心脏骤然一缩,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忽然安静得可怕。
宋念笙却已怔愣住,什么?
那是宋玉娇骗自己的?
救她的人是谢鹤衍?
谢鹤衍一步一步的走近宋玉娇,黑眸里带着四溢的狠戾。
宋玉娇感受到了气场的压迫,原本被她遗忘的恐惧重新袭上心头。
“我……我……”
谢鹤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满身血污,肮脏不堪的宋玉娇。
眼神犹如看一个死物。
“秦烈。”
被叫到的秦烈一怔,马上回答,“是,谢总。”
谢鹤衍薄唇轻启,吐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放血吧。”
秦烈一颤,“是。”
放血,就是先把人全身关节卸掉,从颈部插一根细管,让血液慢慢流出来,让人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却无能为力。
被放血的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失,慢慢走向死亡。
宋玉娇好像也清晰的知道这点,她惊恐尖叫,“不要,谢鹤衍,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谢鹤衍这次脚步没有停止,直接离开了地下室。
宋念笙没有留恋的飘着追上谢鹤衍。
她现在很担心谢鹤衍的情况。
跟着谢鹤衍来到外面。
就见谢鹤衍站着,手里已经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
他的面容藏在薄雾后面看不清神情。
隐约看见他黑眸沉沉的。
她从不知道谢鹤衍居然会吸烟。
宋念笙飘到他身边,见他眉紧蹙,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黑眸里蕴含着浓浓伤痛。
宋念笙心疼的扶上他的眉。
谢鹤衍忽然一顿,他抬手摸了摸眉心。
神情片刻恍惚。
然后他捂住自己的脸,肩膀颤抖着。
宋念笙见到这一幕,心底像被无数根细针扎一样,疼得她呼吸不过来。
可明明她只有灵魂而已。
忽然。
宋念笙发现在谢鹤衍黑发之下,居然有些许银白色闪过。
宋念笙一怔。
她猛地凑近一看。
瞳孔一缩。
谢鹤衍才三十二岁啊,怎么会这样?
之后宋念笙一直跟着谢鹤衍,发现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总会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吸着烟。
这一站就是一晚。
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
仅仅几天,谢鹤衍的头发从原本的墨黑变为丝丝银发。
宋念笙想要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几天内发生了很多事情。
例如宋氏破产。
宋国忠被送进监狱。
杨家被查封。
还有曲家,尽管曲家和谢家有姻亲,谢鹤衍还是没有手软。
宋玉娇,杨舒娜还有曲阳,三人最后被卸掉全身关节放血慢慢而死。
这期间谢鹤衍让人给他们注射了一种药物,让他们无论多痛都不会晕死过去,时刻保持着清醒,忍受着惨烈的痛疼,慢慢等着自己死去。
他让所有参与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宋念笙就这样飘在他身边,看着他处理了一个又一个。
把一个个送上绝路。
同时她也看见了谢鹤衍狠戾凶残的一面。
但宋念笙没有害怕,反而是心疼。
心疼他独自一人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给宋念笙报完仇。
这一晚谢鹤衍让秦烈遣走景苑所有的人。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他和冰棺里的女孩。
谢鹤衍将宋念笙的尸身放在冰棺内,防止腐烂。
他的女孩要永远是这个样子。
他打开冰棺。
里面的女孩只是像睡着了一样。
冰棺很大,就算两个人都能躺下。
谢鹤衍抚摸上宋念笙的脸颊,“姩姩,还剩下最后一件事情了。”
宋念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鹤衍,你要做什么?”
谢鹤衍无法听见她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姩姩,你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冷,我去陪你好不好?”
说着谢鹤衍勾起嘲讽的笑,“可能你不会想看见我吧,可是怎么办,我还是想缠着你,黄泉碧落。”
“既然我们生前不能在一起,那我们死后就同穴吧。”
如果刚才的话只是让宋念笙不安,那么现在谢鹤衍的话,让她感到震惊。
而谢鹤衍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感到绝望。
谢鹤衍拿着一把匕首,躺入冰棺内。
黑眸满是缱绻深情,却带着偏执的疯狂。
“谢鹤衍,不要,我不要你陪我,我要你长命百岁。”
宋念笙冲过去,想要阻止他,手却只能从他身体里穿过去。
“谢鹤衍,不要,我不要你陪我。”
“谢鹤衍,求求你,别做傻事,我不值得,我求求你。”
宋念笙站在谢鹤衍身旁,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可谢鹤衍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深情的吻了吻女孩冰冷的唇,手上拿出一根红绳,“这是我去求的姻缘线,我希望我们来世再见。”
“到那时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不会让你有逃跑的机会。”
他抱住宋念笙,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自己的心口。
鲜血溢出,染红了宋念笙的眼。
她泪流满面疯狂的去想要去按住出血的心口止血。
可都是徒劳无益,鲜血淋漓。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秦烈?你们谁来救救他。”
“求求你们了。”
宋念笙声嘶力竭的嘶喊着,却无一人听见她的话。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鹤衍血越流越多,脸色越来越惨白。
可抱住她的手却没有半点松开的痕迹。
最后谢鹤衍缓缓闭上眼,呼吸慢慢消失。
现在宋念笙无比痛恨曾经的自己,她为什么不勇敢一点,问清楚。
如果她不那么怯懦,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谢鹤衍爱得如此深,她那点稀薄的爱,就像一个笑话。
“谢鹤衍,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话。”
宋念笙跪坐在地上悲恸的哭着,心口像被撕裂一样疼痛。
而宋念笙的灵魂在谢鹤衍离开不久后,慢慢变得越来越透明。
她似有所感,飘到谢鹤衍旁边躺下,靠在谢鹤衍的肩头,轻声说道,“谢鹤衍,如果有下辈子那换我来爱你。”
“谢鹤衍,我想告诉你,我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你,没有其他人。”
宋念笙的灵魂越来越淡,直到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