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就比较简单了。说的是昏君死后,有人不想看到太子登基,直接派人将他毒死了。
皇后意欲反抗,也被这些人秘密杀害。”
郭绍一愣,“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前两个说法都是有鼻子有眼,只有这一个,好像被人故意删去了大部分真相似的。”
郭绍一阵默然,低着头陷入沉思,已经躲入屏风之后的绍信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
薛仪等了一会儿,见郭绍仍然没有说话,便坐在一旁静静候着。
“先不管这三种说法的真假,洛城那边有没有传来之后的消息?
既然昏君和太子都死了,那即位的是哪个?皇后身边的那个小皇孙吗?”
“将军猜的不错,正是皇孙!只是现在皇孙还小,处理不得政事。
经群臣商议,由贵妃张氏临朝称制,丞相华蓥、新任吏部尚书易平波共同辅政。”
“贵妃张氏?”郭绍惊讶,“邀月阁的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参与皇室争斗了?”
郭绍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大罗后宫历来有个规矩,是从太祖当年流传下来的。
那就是,皇后之位邀月阁不争,任凭皇帝随意选择,但贵妃之位却是固定的,必须由邀月阁的人永久占据,任何人都不能抢夺。
之所以有这个规矩,大罗太祖也表示无奈。
当初为了尽快推翻大离,一统天下,多亏了邀月阁的支持和帮助,为了酬功,就给了邀月阁许多特权。
其中就包括大罗贵妃的永久“占有权”。
只是大罗两百多年以来,历任贵妃都只是一个摆设,从不参与皇室争斗,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邀月阁居然从幕后跳到前台来了。
她们想干什么?郭绍不得其解。
除了邀月阁外,还有一个人引起了郭绍的注意。
“看来,咱们这位同乡不简单啊!我敢肯定,这次大罗宫变定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力气!”
“将军所言极是。易平波当初在淮州的时候就以神童着称,这些年先被杨相青睐,后来又被昏君重视,将近二十年的宦海沉浮,又岂是易与之辈!”
郭绍点了点头,他想起了易平波的那个弟弟,曾经的淮州第一大族,易家家主易平涛。
从自己穿越以来,唯一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遇险,就是拜此人所赐。
流星赶月这两个女刺客,本来以为是邀月阁的人,只是后来被张钝初否定了。
直到拿下淮州之后才知道,这对双胞胎居然是易家人,曾常年跟随在易家主母身边,平时充当护卫,必要时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易平波,易平涛,这两兄弟看来都不是好相与的。
好在此时他们都在洛城,暂时应该不会注意自己,这正是自己低调发展的好机会。
如今洛城巨变,幼主当朝,先帝、皇后和太子又死因蹊跷,恐怕会引起天下有心之人的疯狂试探。
而朝中无论是邀月阁,还是华蓥和易平波,都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
他们发动政变时,定然会料到天下有人反对,既然如此,这些人不可能没有后手和准备。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急着跳出来做出头之鸟的话,想必死得会很惨!
郭绍猛抬头,高声叫道:“来人!”
很快绍义和冯效忠共同走进会客厅。
“将军有何吩咐?”
“你们两个分头去通知各营指挥使,请他们尽快来军府一趟,我要与他们商量要事。
对了,袁先生去接白大姐他们来唐州,现在回来了吗?”
绍义刚回来没多久,他并不知道袁向庵多少事情,所以并未回答,只是把头转向冯效忠。
冯效忠最近这段日子心情郁闷,为人处世也比之前低调许多,一般轻易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此时见绍义向他递眼色,心中十分厌烦,但他也知道这个小年轻乃是郭绍的亲近之人,自己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得罪他的好。
“回将军,还没有!”
冯效忠回答得很干脆。
郭绍听了,语气中透着遗憾道:“既如此,那就只通知几个营的指挥使吧!”
绍义和冯效忠见郭绍再没其他吩咐,就向郭绍和薛仪分别行了一礼,快步出府传达命令去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刚才徐在山看到的那一幕,几个营的指挥使陆续到达唐山军府。
等几个主力营的将领全部到了,郭绍向薛仪做个手势,请他将洛城的消息再详细地叙述一遍。
如今唐山军内虽然有了内政司,但其中能令郭绍完全信任的,也就仅仅只有内政司主事薛仪一人而已。
至于其他人,郭绍还要再看看,毕竟他招揽人才的方法既不高明,更难以服众。
先让这些人做些不涉密的政事,等以后自己对他们充分信任了,再请他们参与到唐山军的大事中来。
等薛仪说完,几个营指挥使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虽然在普通百姓眼里,已经算得上杰出人物了,但对朝堂之事依旧所知不多。
一直以来,在野之人对朝堂之事,总是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此时突然了解到朝堂斗争的凶险和诡异,俱都有些震撼。
郭绍不等他们开口相问,便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洛城一定风声鹤唳,气氛紧张。
我跟薛先生推测,洛城这个时候已成惊弓之鸟,谁如果最先跳出来,谁就会成为大罗最后力量的攻击目标。
为了咱们能有一个充分的发展时间,我决定,暂停之前咱们攻取唐淮各县的行动计划,只专注招兵、练兵,尽量低调行事,减少朝廷对咱们的注意!
你们有什么看法?”
郭绍话音落地,贺尔汉便起身道:“将军,我们几个都是些粗汉,上阵杀敌那是没得说,但运筹帷幄的话,那肯定不行!
你既然是咱们唐山军的军主,有什么决定的话,尽管吩咐就是,我等无不奉令。
但你要我们就现在这些情报,给出自己的意见,我们还真没这个本事!”
其余人等也表示没有讨论的必要,郭绍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绝对忠心,特别可靠。
郭绍见他们如此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中暗自嘀咕:“是不是之前我将他们打压的太狠,以至于他们现在都不敢发表意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郭绍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法子,笑眯眯对众将说道:
“这就是今天我请你们过来的第二个目的,常言道,有权必有军,有军必治学,咱们唐山军也不例外。
大家都是底层出身,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很不容易,我可以说,大家都是人中龙凤,不比朝堂上的任何人差,所缺的,无非见识而已!
既然咱们都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要有学习的觉悟。
刚好这段时间咱们要低调修养,我准备组织大家弄一个专门的学堂,请昆山公为咱们讲解天下形势和兵书政略,以备将来,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