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早已腐败不堪,皇帝昏庸,太子虽有才能但却软弱,甚至连万家都护不住,又有北阳王虎视眈眈。
薛家筹备多年,也该是时候崭露头角。
牛春苗看着陈青筠的模样,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她。
她看了看周围的邻居,没法现在下决定,“此事我们再商议商议。”
背井离乡不是小事,而且现在还很冷,他们不敢贸然离开。
陈青筠点头,“好!你们若是要离开,可去薛家寻我。”
薛家有办法运送物资出城,自然有办法送人离开。
牛春苗点头,她见陈青筠准备离开,连忙拉住她,“青筠,那,那个——”
“还有何事?”
牛春苗不知如何开口,“你随我去隔壁院子。”
苏夏知道,牛大娘他们发现了郑旌等人的尸体。
她也跟了过去,虽然人是自己杀的,但是他们确实该死,她不会后悔。
一群人翻过院墙,来到被火烧过的院子,走进屋内便看到三具尸体。
牛春苗担心陈青筠受不了,毕竟多年夫妻,万一她对郑旌有感情,恐怕会恨上他们。
为了不让彼此之间有误会,她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陈青筠。
陈青筠听得心惊胆战,她不屑与郑旌计较,但他却险些害死风竹巷所有人。
这事她也有责任。
他们都是因为她和父亲,所以才对郑旌一再忍让,这才让郑旌得寸进尺。
“牛大姐,都怪我,是我险些害了你们。”
牛春苗当即就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被郑旌影响。
“这怎么能怪你!都怪这对狗男女!那个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想利用我们!”
“他们死的时候还抱在一起,当真是伤风败俗!”
“要是老娘早知道他是这样的货色,说破天也得替你揍他一顿,将他打瘫在床,看他还如何养外室!”
牛春苗话音一顿,“不过话又说回来,青筠啊,这孩子和郑旌长得确实不一样,应该不是他的种吧?”
陈青筠闻言,哭笑不得。
“孔秀可不止他一个男人。”
姓周的不能生,夫妻俩就想着借种,孔家的成衣铺子都快被人踏破,郑旌这个蠢的,当真就被勾去了。
恐怕连孔秀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种。
但是谁让郑旌那么爱呢,喜欢给人当爹。
他甚至还卖掉她的首饰去养外室,那也得看看她答不答应。
她不过略施小计,银钱便全部回到自己手中,而且那些首饰都是见不得光的,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变卖,郑旌便已经替她完成。
多亏了郑旌,她们才有更多的银钱暗中囤粮、囤木炭。
不过这些话陈青筠倒不会跟牛春苗说,她们知道太多反而不安全。
牛春苗一听,顿时乐呵呵笑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她看着郑旌将那孩子搂得紧紧的,像是护着宝贝儿子一样,“干脆就把他们埋一起!”
“还得给他们立个碑!”
牛春苗是会膈应人的,要是郑旌知道自己护了多年的儿子不是亲儿子,岂不是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
不对,他们连棺材板都没有,能够个草席裹身,留着全身都不错了。
陈青筠看着死去的三人,长叹一声,可惜他死得太早,她没能亲口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陈青筠离开后,风竹巷的百姓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就连苏夏也颇为震撼。
有的事注定要有人去做,不一定非得是她,也可以是她她她。
很显然,陈青筠已经找到自己的目标,她要和薛家‘公子’一起,颠覆黎国。
薛萧两家夹在黎国、北阳王以及北蛮之间,生存空间极小,不知道他们未来会闯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但是苏夏能够确定的是,北边即将大乱,不宜久留。
苏夏觉得自己挺幸运,能有机会与她们相识。
相识一场,已经足够。
风竹巷的百姓整晚没睡,都在思索陈青筠所说的话。
他们都很纠结,眼里满是迷茫,不知该走向何处。
相比之下,苏夏要坚定很多,她一直坚定自己的本心,她要往南走。
北边太乱,天灾频繁,而且还在打仗,更何况现在还有造反和起义,都不适合她。
第二日一早,苏夏将烧制好的木炭收入空间。
空间里已经囤了许多木炭,暂时不需要再烧制,所以她将砖窑收入空间。
她听见院子外有声响,仿佛是有人在巡逻。
她搭着木梯爬上去,发现是官府的人。
应该是昨夜蛮子入城的消息惊动官府,他们不得不派人出来巡查。
但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毕竟蛮子早已经挟持邵家父子俩离开县城。
不过有官兵巡查是好事,至少暴民会收敛一些,普通百姓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
苏夏没有刻意去打听牛大娘等人是去是留,她打算等冰化开后出发。
她关上门,在灶房做了一个简易烧烤炉,将腌制好的兔子架在炉子上,准备做烤兔。
野兔被烤得滋滋响,香味弥漫。
苏夏还利用竹签串几片五花肉,一并放在木炭上铐。
反正她已经决定要离开,若是还有不长眼的想要强闯,正好让他们体验一下她做的陷阱,也不枉费她浪费那么多精力。
苏夏将烤兔和烤肉一并吃进肚,饱餐一顿后,再来一串糖葫芦,算得上舒坦。
她打开房门,搬来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身上还裹着一张老虎皮,旁边的矮桌上放着糖水和果子,看上去悠闲至极。
一缕阳光穿过重重迷雾,洒落在她的院子里,显得她身上的老虎皮更加熠熠生辉。
太阳出来了,意味着冰雪正式开始融化,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脱去一身兽皮,重新穿上简洁的衣裳。
苏夏搭着木梯来到屋顶,看着阳光落在冰原县每家每户,还有远处的山坡上,甚至连白雪泛着金光。
因为有太阳的原因,周围亮开了不少,她甚至能够看到远处的雪山。
好看归好看,但是苏夏每每想起自己险些被雪掩埋,瞬间觉得它也没那么美。
只可远观!
隔壁猎户一家以及牛大娘他们都站在院子里,脸上满是笑意。